皇后终于被送走,皇上坐在御案之后一言不发,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皇后眼泪温度,他将手紧紧握起来,复又松开。
花正茂还跪在地上,此时也一声不敢出,等待着皇上接下来的旨意。
皇上终于想起面前还跪着一个人,眼睛盯着花正茂,想着他适才冒死劝阻是为朕,还是为她。
“花爱卿似乎很紧张皇后?”
花正茂心中一凛,略定了定神才回话,“回皇上,适才情况紧急,微臣确很紧张,不单为皇后,更为皇上。”
“为朕?”
“正如皇上所说,要除去皇后三个字足以,然皇上为何殚精竭虑地保全皇后,微臣不敢揣度皇上的内心,然微臣却知道朝堂局势,所以,微臣冒死劝阻皇上,请皇上责罚。”
花正茂说着拿眼光觑了皇上一眼,见皇上微锁着眉头,便接着说,“自然,微臣也是真心为了保全娘娘,娘娘虽不是微臣的至亲,然总归沾亲带故,是以,微臣一心忠君,是为国;保全娘娘,是为家,请皇上明察!”
花正茂跪在地上,良久等不到皇上的反应,心里也不免七上八下,然他坚信皇上不是是非不分之人,适才自己的表现并不过分。
其实,花正茂的表现虽是不过分,然他忽略了人的感觉,眼下皇上的内心充满了怀疑,还有些微的敌意,总归面前的人,让皇上心里不痛快。
皇上毕竟还是一个睿智的君王,他很快收拾了自己的心情,语气平静地叫他起身说话。
“照花爱卿的话说,整件事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让皇后误会朕,让帝后生隙?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干脆将证据指向皇后,彻底除掉皇后不是更利索吗?”
“常理来说是这样。可是微臣觉得整件事的目的,幕后操纵之人争得不是后位,也就没有必要除掉皇后。”
“将矛头一次次地指向皇后,不争后位争什么?”
花正茂略顿了顿才说,“或许争的是皇上。娘娘活着,一次一次地这样消磨,皇上总有厌弃娘娘的一天;然若是……”花正茂抬头看了看皇上接着说,“娘娘便永远留在了皇上的心里。”
花正茂听到一声轻微的嗤笑,“花爱卿若是去写画本子,估计能芳名永存。”
“微臣也觉得甚是荒谬,然眼下看来确是这样理解最合理。郑大海最后留下的证据指认皇上,是个明白人就可以看出此为闹剧,然娘娘身在局中,为情所困,是以深信不疑。”
“照你这样说,那这幕后的人可是白费了心思,如今是皇后厌弃了朕啊!”至于朕倒是谈不上厌弃皇后,因为朕压根也没有对她多在乎!皇上心里的默默嘀咕着。
皇上心里的话若是说给王宝听,王宝的内心定是撇嘴翻一翻白眼死鸭子嘴硬!
“所以,此人还会有后招。”
“哼!朕就等着她的后招。”
皇上吩咐花正茂继续查这个案子,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到底要看看是哪个人如此不正常,敢明晃晃地算计自己。
自然,整个事件的过程中,顺水推舟的人也不少,他们要争的自然就是那把后位了,皇上心里清楚,自己还得要劳心劳力地为那个该死的女人扶稳那把后位。
皇上咬牙切齿地想着,手指却微微摩梭着,指腹上有种滑腻腻的感觉,他靠着摩梭不知道是在消除它,还是在回味它?
次日早朝,皇上令花正茂将童谣案和杀人灭口案向诸臣公布一番。
“如此,皇后倒是毫无嫌疑了,朕的嫌疑来了,诸位爱卿要不要上折子请求废黜朕啊?”皇上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殿中的臣子。
“微臣惶恐!”众臣说着扑啦啦跪了满地,大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天来,容茵在坤宁宫除了吃饭睡觉,便是抄写宫规,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掉过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