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茵回宫了,皇上不再宫里,倒是出奇得平静,妃嫔来请安后,也都安分守己地离开了。
容茵自从回宫后,不停地想着花正茂的话,她隐隐约约地觉得花正茂心仪的女子或许是自己,但她又不敢相信,自己跟他也就几次接触,还是在九年前,这怎么可能?
有了这个想法,即可便否定了自己,然后又控制不住地反复思量,想的头都要炸了,最后,想不通索性便不想了,好在花正茂对他的夫人也很好,自己不能将这件事想复杂了,他对自己说出他的故事,无非就是劝勉自己罢了。
“放手,便是他爱的方式”,他这是在暗示自己爱有很多种方式,没有爱情也可以活得很好,一如他和他的夫人。
是啊,“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自己为了亲人也要往开了想,对皇上,自己也可以学着放手,如果皇上爱自己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那皇上还是不要爱了,就做好一个好皇上吧。而让他活成一个好皇上,也可以是自己爱他的方式。
但是,人明白很容易,但是能做到很难,即便自己想要退一步,安静度日,然“树欲静而风不止”,让你猝不及防中便卷在旋涡之中。
皇上在十月底终于回銮了。
第二天皇上早朝,听各部奏报了这近一个月的政事,没什么大的事情,再说,每日的庭寄也从没有间断过,基本上跟内阁发去的庭寄没有出入,皇上听得也不甚在意。
等改奏报的都完事之后,正打算退朝,不想礼部尚书来宏道却又一次走出来奏报“臣请奏。”
“准!”
“启禀皇上,皇上自登基以来,治理水患,让百姓安居乐业;开放海市,促进东南沿海的经济;今岁又平定了北胡,将侵扰我大周的铁勒部族几乎消灭殆尽,今后我大周必定迎来海清河晏之盛世。皇上做得每一件事情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实乃盛世明君。然而,美中不足者,皇嗣委实单薄,加之,皇上正值壮年,犹如夏日之洪,理应多渠利导,此乃阴阳调和之法。为大周,为皇上,若此时臣等再不劝勉皇上,实乃不忠。是以,臣请奏,明年春日再次选秀,以备后宫,为皇上开枝散叶,以固朝纲。”
皇上爱重皇后,登基之初便为了皇后将选秀压后三年,之后虽充裕了后宫,然等同虚设。今来尚书一番奏请,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郑爱卿如何看?”
吏部尚书郑谨从容出列执笏道“回皇上,来大人衷心可嘉,臣以为中宫无出,皇上至今没有嫡子实为憾事,然太子乃国之根本,不可长久虚悬,是以臣附议,皇上宜广纳后宫,开枝散叶,也好早日择定太子人选。”
“臣复议!”
“臣复议!”
朝堂上的大臣呼呼啦啦跪下了大半。皇上盯着下面请愿的诸臣子,心里明白他们说得有道理,只是如今有些被逼迫的感觉,面露阴沉。
皇上看看站在首位的贾阁老,他此时脸色平静,神情恭谨。这些人的意愿多半就代表了他的意愿,皇上有些不明白他的想法,皇后终于失宠,此时广选后宫,是有很大的机会让皇后彻底被冷落,然德妃的恩宠难道就能保得住?何况德妃本就没有什么恩宠可言,再来一拨莺莺燕燕,后宫还能找得到她?贾阁老乃至德妃是胜却在握,还是根本超然?
“超然?”
皇上暗自鄙夷了自己一下,自己的脑子真是被宫里那个笨透了的皇后传染了。想到皇后,皇上的心情更加不好了,自己的桃花坞她不请自入不说,周围虎视眈眈却浑然不觉,举止随便,宫妃擅自离宫,甚无规矩,实不堪大用,眼下人家便已经杀到朝堂上来了。
“皇上,臣请奏。”突然后面的队伍里出来一位年轻臣子,乃刚刚上任不久的大理寺少卿花正茂。
“准!”
“启禀皇上,来尚书说得至真至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