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的对面坐下,取了茶叶放进炉子,用长柄小木勺慢悠悠搅着。
秦溪闻着茶香,听得小木勺传出一阵规矩的声音,笑说“我性子不好,我师父说有一种人内心沉静,可以让他身边之人皆得安宁,我不信。此刻听策哥哥慢慢烹茶,我信了。”
或许郭策并也不像世人想象的那样不堪。
郭策掌管刑部,查卷宗在他的职责范围。
爹爹的案子有望。
秦溪嘴角轻扬,无声笑开。
“……”
郭策手上动作微顿,被这纯净的笑容笑得心中发怵,拉了衣服悄悄闻了又闻,再三确定没用‘师父’该用的檀香,方冷声复述“为何要见我?”
秦溪似没听见,笑说“刚才策哥哥接住我的时候,我听见了策哥哥紧张的心跳。”
“……”呃?
“策哥哥紧张我对不对?”
“……”郭策愣。
谁和你扯这些?
瞎孩子听不懂人话?
转念一想,唉!给瞎子摆脸色有什么用?六年了,讲道理一次也没讲通过。
郭策当即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奈,明明白白讲述“不是说知道能找到我才跟来?为什么要跟来见我?你见我到底想做什么?有什么要求?”
咱们师徒缘份已尽!看在师徒六年的份上,只要你说,我都满足你,只求你快点离开、以后别来!
“我想查爹娘当年的案子。”秦溪不客气道“策哥哥帮我誊写一篇当年的案宗可好?”
“……”
郭策斥道“胡闹!小孩子查什么案宗?当年两司会查将军的案子也尚无结果,你一个瞎子能查出什么?听说你这两日行及笄礼,薛家小子除开有个李二姑娘,其他也不算混账,男人自古三妻四妾,你一个瞎子能有这样的归宿,也算告慰将军和夫人的在天之灵,回去找个时间让大房把婚事定了,省得你没事瞎想!”
将军,夫人。
郭策做梦也想不到,任他恶语相向,这四个字出卖了他的心声。
“呵呵呵……”
秦溪笑不可遏,说“我不嫁,要嫁我也嫁策哥哥。”
“……”郭策蹙眉,他说得还不够绝情?怒他愚钝,六年了,他完全不懂这孩子的思路。
“哈哈哈!”
秦溪久久听不到回声,知道郭策被她唬得不轻,说“逗你呢,我有想嫁的人。”
那就好。
她想嫁的人应该是温故新那小子。
郭策欣慰地点了点头,舀了一杯茶放在秦溪身前,自己舀了一杯,端起茶杯吹了几下,正喝着一试口感,听得秦溪说“等把爹娘的案子查清楚了,我要嫁给我师父。”
“噗……!”
郭策喷出一口茶水,扬声冷喊“胡洲!”
胡洲自外亭外走来“大人。”
“把她送去找楚非莫!”
“是。”
“什么?”秦溪一时反应不过,拍了拍突然放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疑惑开口“策哥哥,为何送我去找楚非莫?”
为何?
当年将军惨死去晚了一步,至今也是夜夜恶梦。
这六年一面在风云变幻的朝堂寻求生存,一面还得拉扯个孩子教你读书写字练剑,我容易?
千辛万苦熬到及笄你还要嫁给我!
让我每天面对你这双眼睛日日提醒将军惨死的事实,你安的什么心?
郭策越想越头疼,冷声道“你不是要查你爹娘的案子?他爹管理案宗!”
言罢,大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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