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的姑娘听见敖卿卿呢喃低语,虽然知道他并不是在唤自己,面纱遮盖下的脸颊仍旧泛起阵阵红霞,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
她叫林玉儿,原本不过是天宫里一名稍稍貌美些的婢女,因着容貌出色,而且特别会察言观色,天宫里来往的主子都喜欢同她说话,结果遭女官嫉恨,将她调去了后厨做粗活,轻易难得再出现于人前。
后来新帝上位,天宫人手紧缺,她们这些原本只能做粗活的婢女也调去了前殿。
那日她在擦拭花瓶,结果一袭玄衣滚金边的男子忽然进门,惊得她手一抖,价值连城的花瓶就摔成了碎片,她慌忙跪地求饶,结果那俊美如天人的男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摆摆手让人将她带下去。
她以为自己会被杖毙,结果被侍卫压着经过男子身边时,那俊美的男子忽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似是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嘴里唤道“玉儿……”
男子掌心灼热,琉璃一样的眸子里似有万千霜雪,只一眼,她就沦陷在他眉眼。
她听见男子冷冽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她垂首,答“林玉儿。”
半晌的寂静,有风刮过,她仿佛听见他在浅笑“玉儿……”
良久,他道“做我的贴身女官。”
她唯唯诺诺的应了“是”。
后来她才知道,那便是万人之上的新任帝君,敖卿卿。
帝君命人放开了她,眼里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然而他看她的眼神总是空空落落,就像现在,总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可她不在乎,连帝君都得不到的人,只能是死了。
她何必同一个死人争一时长短,她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在身边,还怕帝君不动心?
她也曾胆大包天的引诱过,帝君身边并没有其他女人的身影,众人对她都极为恭敬,这极大的方便了她行事。
那日她着了一袭轻纱,躲在帝君塌上,然而帝君只踏进寝殿的门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把她从塌上揪出来,难得的冲她发了脾气。
他说“你不要侮辱了她!她从不会做出这等魅惑的姿态!再有下次,我就捏碎你的神魂!”
她心下不甘,却也不敢再犯。
再后来,她被他藏在了这个与世隔绝,设满了各种结界的偏峰上。
说是偏峰,各色宫殿玉宇琼楼,亭台楼阁美轮美奂,各色珍贵娇艳的花朵铺满了整座山峰,说是金屋藏娇也丝毫不为过!
一开始他常常过来,陪她赏花,陪她习字,看她刺绣,换成凡间的话来说,两人就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然而他们并不是夫妻。
帝君虽然日日陪伴在她身边,却从不越雷池半步,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
自从被帝君斥责后,她也不敢再有出格的举动。
于是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去,她的吃穿住行皆比照帝后规格而行,帝君也时时流连在她这里,旁人看来,她离天后,不过就是一纸诏书的距离。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他心底一个已经故去的人的影子。
就像现在,那个身姿挺拔的男子默默伫立在观景阁下,琉璃一样的眼眸里满含情意,却不是对她。
她心下有些涩然,垂首低低的唱“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年轻俊美的帝君痴痴的伫立在观景阁下,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观景阁上软语吟唱的佳人,身后的侍婢都识趣的退开,一行人自觉去替两人布置寝殿。
良久,琴歇曲停,佳人怀里抱着箜篌,忽然起身,站在精美的栏柱旁,随手丢掉价值万金的箜篌,足尖轻点,抬脚踏上了围栏扶手,张开双臂朝着男子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裙摆上七彩的祥云流光溢彩,好似要乘风而去。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