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苹果,便吃别的,你有着身孕,多吃水果有好处。”
幼菫道,“我想吃,但我从小到大吃的苹果不是这个样子。我吃的都是切成小小圆片的,插着牙签,一口一块,吃起来又方便又斯文。吃的习惯了,看到这么大块的苹果反而是不知如何下口。”
裴弘年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他猜到了幼菫要说什么。
幼菫说的缓慢,又温情,“我吃的葡萄都是剥皮去籽的,西瓜的籽也是挑的干干净净,每一小块上都带着牙签。何府的日子说不上富贵,可我却是被父亲娇养的厉害,可以说是娇纵跋扈,不太讨人喜欢。偏父亲却觉得我这样子好的很,不管我惹了什么祸事他都觉得是别人的不对。”
“父亲在知府任上多年,政绩考核不错,却迟迟没有升迁,皆是我的缘故。我在京城参加宴会时,先后得罪了几个高官的孙女,闹的长辈都知晓了。外祖母让父亲登门致歉,父亲虽登门了,却是数落了一通对方孙女的不是,把人得罪了个干净彻底。本有升调京官的机会,也就此泡汤。”
“再就是父亲因何而死,王爷也与皇上说过了。若我是皇上亲生,就凭父亲待我的这片慈心,皇上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他一番?您在他死后去抢他妻女,挖他祖坟,会不会太残忍?”
裴弘年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幼菫说何文昌时的样子,是沉浸在浓浓的温情里,很幸福的样子。听起来,她在何文昌生前没有受半点委屈,这让他欣慰嫉妒之余,待何文昌的看法也有了些改观。
根据近日调查,何文昌是颇有些心机手段的,并非幼菫认知的那般善良无害。程娇肯嫁与他,其中除了有些不得已,他说不定也使了些手段。
“堇儿,他还有一个继室,身边也不算无人。我再给他追封侯爵,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子袭爵,如何?”
幼菫笑了笑,“区区侯爵,他恐怕看不在眼里。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身外之物是能打动他的。”
裴弘年沉默了下来。
什么事都可以退让,妻女之事,他不能退让半步。
他紧抿着唇,低头切着苹果,切成一片片圆形。
幼菫看着他的动作。
母亲当年被追杀,裴弘年也无甚过错。
只是自己若是成全了他,那让赛德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