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很难过。”
尤其是知道他的死因,更难过。
裴弘元沉沉看着她,“我记得你哭昏了过去,发着高烧,两日后才醒过来的。醒来后一直哭,不肯吃东西。”
幼菫拢了拢披风,“都过去了。我知道父亲他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我,我就不难过了。只是会想他。”
想到赛德,幼菫心里既欣慰又酸涩,他虽和她一样得了新生,终究过的不是原来的生活了。
裴弘元低低道,“不难过了就好。”
幼菫“嗯”了声,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院子里一片静谧,微风轻抚着海棠娇色,温柔又多情。
紫玉泡了茶端了过来,给裴弘元斟上茶。
裴弘元喝了口茶,缓声道,“一年多前我突然成了忠勇王世子,那时我瞒着你,着实是觉得这个身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母妃惨死,跟父王脱不了干系,我对他便一直冷着脸色。
他却总是乐呵呵的,喜欢听我说话,喜欢看我处理公务,有时还会偷袭我与我打一场,很幼稚。我若对他稍微露出点赞许神色来,他就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他这个父亲当的,着实没什么尊严。”
幼菫很惊讶裴弘元会与他说这些,不过这种故事听起来还是挺温馨的,她也爱听。
她抱着豆浆杯,认真听着。
裴弘元垂眸看着茶水上的雾气,继续道,“自我去了王府,便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遇到两人意见相左时,总是他听我的。想了想,我好像从来没听从过他的话。就连他吩咐我给你送礼……我最终也是没听他的。”
他笑了笑,眼里却似是带着哀伤,“他这个人没什么眼光,却喜欢给别人送东西。他总觉得贵重的就是好东西,送礼总是挑贵重的来。”
幼菫这才知道,原来前几日他来送谢礼,是忠勇王吩咐的。
她忙道,“替我向忠勇王道谢,劳他费心了。”
裴弘元轻轻摇了摇头,“道谢就不必了,他也听不见。他临行的时候,还等着我跟他道别,我却没跟他说什么。”
幼菫越听越觉得话头不对,怎么听这意思,像是生离死别呢?
不过这种话,却不能随便问。
她模棱两可地安慰说,“忠勇王以你这个儿子为傲,定然是觉得你什么都是好的,想必他也不会计较你没听他的,也不会计较你没道别,你也别往心里去。”
裴弘元沉默良久。
幼菫喝了一杯豆浆,放下杯子,便听他说了句,“应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