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幼菫相视一眼,又换了一根银针蘸湿,在其它碧玺石表面刺探,却是查不出毒来。
也就是说,毒素只会通过碧玺石慢慢渗透,轻微剂量根本银针探测不出来。但是永青常年佩戴,毒素积少成多,慢慢蚕食他的健康。
所以他从小身子虚弱,无法走路,甚至无力坐起来。
一个多月前他不再佩戴项圈,没了毒素侵害,又歪打正着戴了佛珠,身子才慢慢好起来。
当真是设计精妙,当真是好算计!
谁又能想到,这个精致无比的项圈里面藏了毒?若不是幼菫的到来打乱了这一计划,怕是永青到死都不知道在是怎么死的!
柳老将军下毒,若说之前只是推测,现在却是可以肯定了,真真的铁证如山。
萧甫山眸光阴沉凌厉,看着发黑的银针。
幼菫叹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用这个下毒,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那柳老将军看着是鲁直的武将,哪里来的这般诡谲心思?”
萧甫山神色一震,似有什么灵光一闪而过,捕捉不到。
他凝神想了许久,都没想起来。
“堇儿,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幼菫看他神色严肃,谨慎起来,又一字一句把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萧甫山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不可能,定是他多想了。
萧甫山拿着项圈去了书房,回了书房,负手站着,望着墙壁上挂着的一把剑不说话。
幼菫默默坐在一旁陪着他。
过了许久,萧甫山走到书案前,执笔细细描绘,不消片刻,便画了一幅碧玺石项圈,美轮美奂,和真的一模一样。
幼菫忍不住赞叹,这画工委实是神乎其神,南石居士果真名不虚传。靠这画技,养家是绝对没问题的!
萧甫山叫了萧西进来,把画递给他,“去密州镇化寺一趟,问他们四年前有没有给这么一个项圈开过光。”
萧西接了画纸,拱手退下。
幼菫拿起项圈,想仔细瞧瞧里面的机关,却被萧甫山一把夺了过去,重新放回书案上。
“不要动,有毒。你以后离这项圈远些。”
他冷峻的脸一旦严肃起来就很凌厉,口气又是一副先生教育小孩子的样子。
幼菫把头撇到一边,不悦地嘟囔,“那么严肃,我又不是小孩子。”
萧甫山看她嘟着粉嘟嘟的唇瓣,一副委屈的样子,语气就软了下来,眉眼间的忧色却是挥之不去。
“堇儿,我是怕你出事,你若再有事,我该怎么办?之前你也有接触永青的那件衣裳,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上了些毒。你看卉云和永青的乳母,到现在身上还是没力气。”
幼菫突然心里酸酸涨涨的。
他一向心智坚定,如磐石般坚不可摧,现在却说出“我该怎么办”这样的话。
他有过愤怒,有过悲伤,有过狠戾,有过柔软,但他还从未有过这么软弱无助的情绪。
她在他心目中,是这么重要的吗,就像他的精神支柱一般。
他对她的感情,有这么深了吗?
幼菫勾了他一根手指轻轻握着,低声说道,“我知道了,不动就是。”
萧甫山叹息了一声,把她揽在怀里,“乖。”
萧十一在廊下禀报,“国公爷,园子后角门那边侍卫卫七捉了个小贼,过来请您示下。”
萧甫山说道,“让他进来。”
萧甫山去了会客厅,幼菫留在书房。
一又高又壮的侍卫进来,躬身行礼,声如洪钟,“国公爷,一小贼翻墙进了园子,被卑职当场逮住了。现在正捆着呢,您要不要审一审?”
一般的贼可不敢进荣国公府,而且还是大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