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半夜12点,妈妈在房外质问妹妹,我和爸爸在房内,同样面对着质问。
“我包里的钱是不是你们两个拿的?”妈妈的声音格外尖锐,“好的不学,学会偷钱了,拿钱去干什么了?和家辉一样,充游戏点卡了是不是?”
妹妹小声说“没有。”
“还敢不承认,都学会撒谎了。”妈妈似乎逼得更近,抬起了手。
“说。”
“到底是你们两个谁拿的。”
隔着一堵不透风的墙,也听到了妹妹的哭声。
所有的委屈和伤心,都在这想说又不能说的煎熬中酝酿着。
我很想站出来一个人承担责任,可我知道,爸爸妈妈早就知道了一切,钱肯定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花的。
但是。
“钱是阿二一个人拿的,对不对?”老爸凑近我,一反常态的和气。
果然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就唱红脸。
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我不想说话,不想看他,他却非要我盯着他的眼睛。
我看到他明明很生气,却还是要虚伪地装出一派和善“文文,告诉阿爸,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偷偷拿钱,缺钱了可以和爸爸妈妈说,为什么要偷钱?偷钱是不对的,你们是不是有想要买的东西?”
我不发一言,觉得没必要多说,想买的东西当然有很多,别人有的,我也想有。
比如手机。
“是不是想要手机?”爸爸一问,我的心中就是一个激灵。
“要买也不是不可以。”爸爸继续说,我看着他能编出什么花来。
“不过,有了手机会影响你们的学习,爸爸答应你,等上了高中,再给你们买。”
“嗯。”我敷衍地应了一声,心里清楚,高中不可能买手机,不然会影响高考。
“答应爸爸,以后不能偷偷拿抽屉里的钱,大人赚钱很辛苦的,你也知道。”
“嗯……我没有拿抽屉里的钱。”
“我知道……你胆子小,不敢偷偷拿钱的,拿钱的是妹妹,等会你也好好劝劝她,告诉她,下次不能再偷偷拿钱了。”
“嗯。”
“你知不知道音音拿钱干什么?”
“不干什么。”
“乖,告诉爸爸,爸爸又不打你,你怕什么?”
不怕什么,就是不习惯。
他认认真真和我讲道理,循循善诱教导我,在这个时候,俨然是一位慈父,可我不会忘记他发疯的时候,拍我巴掌的时候,拿我们两个的头放在一起撞的时候
我就是不自在。
这种虚假的关心,呵,之前,他们从来没有问过我们想要什么东西。
或许问了,但初心不是要给我们买,而是提前用各种理由来说服我们不要买,那些东西根本不需要,不用买。
我们的每次期待都会在他们的劝说下变成失望,直到最后,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零花钱没有就没有,只要把压岁钱给我们,想买的都能买到了,又怎么会动偷钱的念头?
他们觉得我们会乱花钱。
所以不给钱。
没有钱自然不能花钱,但以后也会这样一直没钱吗?以后有钱了,没花过钱的我们又该怎么办?
从小就要培养孩子的各种能力,是大人的教育方式。
不过。
生在穷人家,孩子只需一种能力,吃苦的能力。
我们懂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也懂得知足,但我们是人,不是猪,不是一天两顿吃完就可以放着不管的牲畜。
猪被驯化,有奴性。
我们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爱好。
犯了错,至于像审囚犯一样,把我们两个分开审讯吗?
别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