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都已经在凤阳露面,凤阳的朱文达,守备太监,中都留守这些官员,全都已经认了他是真的。
总不能说这些人全是被胁迫的吧?
杨丰就一个人啊!
又不是带着三万骑兵当帮凶。
同样也无法说万历是被胁迫的,现在杨丰根本不可能胁迫他。
这种鬼话也没人信,说到底南方绝大多数跟着他们的官员,尤其是那些带兵的将领,都是相信万历被杨丰弑了,所以才跟着弘光,像邓子龙这些老将本来就是万历提拔起来的,他们还是忠于万历的,所以朱文达毫无反抗立刻反正。现在朱文达带着五万大军在凤阳,杨丰自己带着几十个人护着万历过去,还说他是被杨丰胁迫的。
你们是侮辱群众智商吗?
说到底弑君谋逆这种事情天然就是不正确的,任何儒家体系的官员,都本能的要避免沾上。
绝对不能沾这个罪名。
那是无论什么结果,最后都是要遗臭万年的。
可以对皇帝暗戳戳下毒,给他放火,哄傻子上,总之这些都可以,但如果和皇帝面对面,哪怕手中拿着一支火枪对着皇帝胸口,也不能扣下这个扳机,那是会遗臭万年的。
儒生就怕这个。
别说万历还算不上暴君,就是真的暴君也不行。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这是儒家道德体系的基础,大家都是文化人,弑君也都有个新的理论基础。
“诸位,我等此番究竟是为了什么?”
高攀龙说道。
“老朽是被你们逼的,老朽如何知道你们为了什么?”
杨成说道。
“震厓公,您真是被我们逼的?我们不过是一群乡宦,士子,如何能逼迫您这位手握兵权的重臣?若不是您心中原本就想,只是没有胆量带头,我等就算再逼迫又能有何用?
被我们逼的?
您是为了你杨家那几十万亩良田,为了那几千人的纱厂,为了那遍及天下的商号,您就别诬陷我们了,不是为了这些,您当时直接一句话调动兵马镇压,几千士子又如何逼迫您?”
顾宪成说道。
杨成冷笑一声,但却没有回答。
“我等此番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些?杨丰在顺天府做了什么,诸位也都清楚,超过千亩的统统被抄家,田产分给佃户,金银入了内库,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他可是喊出了,他此番南下目的依然如此,那么诸位算算,自己都有多少田产?
都不要把罪责推卸给我等。
诸位都是手握重权,我等几个书生能逼迫你们?
但既然我等已经做了,那就得做到底,皇帝又如何,君无道,共逐之!
我等都是大明忠臣,但社稷为重君为轻,既然君已无道,既然皇帝都与那逆贼同流合污,我等为何不能逐之?陛下难道不是先帝之子?当年于少保于社稷危难之际,立代宗皇帝以救社稷,如今杨丰之恶甚于胡虏,胡虏来了都不会分咱们的田。
那我等为何不能立陛下以救社稷、
如今那昏君与逆贼联手而来,所目的无非洗劫江南财富,我等难道拱手相授?
杨丰口口声声要恢复太祖旧制,那太祖旧制是什么,诸位都清楚吧?
诸位难道以后想被抄家,田产籍没,想世世代代交赋税,想被那些刁民绑送进京,想贪墨点银子就剥皮实草?
剥皮实草啊!
这里按照太祖规矩,可有一个不用剥皮实草的?”
高攀龙说道。
那些官员们一片沉默。
的确,那种鬼日子他们是一天都不想过啊!
当官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谋利,田产不用交税,做生意不用交税,想怎么贪墨就可以怎么贪墨,想收百分之八十火耗就可以收,那才是盛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