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润再三摇头晃脑的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甚至是揉了揉揉眼睛,依旧不敢相信跟在赵丰收身后的人就是柳明志。
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了三百六十这个考间,果然空无一人,桌案上摆放着已经糊名的试卷,齐润虽然是第一次参与秋闱但是也明白考生的试卷只要糊名了就代表已经交卷了。
赵丰收身为吏部员外郎,吏部掌管官员升迁任免,自然不可能不知轻重,提前下令收取考生的试卷,只有一种可能,这货自己提前交卷的。
齐润只感觉胸口一闷眼前一花,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他终于理解亲家柳之安为何常常口不择言以小王八犊子的称呼怒骂柳明志了,这货确实是该骂,秋闱啊,这可是秋闱考试啊,提前交卷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平时胡闹也就算了,可是秋闱之事竟然也敢胡闹,肆意妄为,这样的货不打死难道要留着过年吗?
惊呆了的不止齐润一个人,一路上正在咬笔苦想的考生看到身穿儒袍跟在主考官身后的人也是惊愕不已,纷纷暗问自己是不是过迷糊了,其实第一场经义已经过了三天了。
至于为何这样想,柳明志并非是被衙役拘押,明显不是舞弊导致的,除了时间已经到了,至于在这些考生心里,提前交卷那不是个二笔吗?
“姐夫?”齐良手中的毛笔在见到柳大少的那一刻直接掉在了稿纸之上,一直目送着二人远去齐良才慌张的掰起手指:“没错啊,是第二天啊。”
“师兄?师兄怎么跟在主考官后面?未到时间是不准离开考间的,莫非师兄舞弊了?不能啊,以师兄的才识怎么着也不至于舞弊,乙榜前三纵然没有把握,高中三十名之内应该是没问题的啊,就连恩师都说了必会高中举人,至于什么名次他也不好判定。”
虽然柳明志没有被衙役羁押着,但是大部分人心里都自然的认为是柳明志作弊才会这么早的出了考间。
虽然监察之时赵丰收是个严肃的人,但是私下里却是一个老好人,摆出严肃的样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给这些士子一记重磅他们可能会以为主考为人宽厚,难免会动些歪心思出来。
前人之事,后人之师,这都是历代秋闱总结出来的经验,有备无患。
“坐。”
“谢大人。”
“喝茶吗?”
“若是不破坏规矩的话烦劳差大哥给上一杯茶水也无妨。”
赵丰收端着茶杯轻笑的看着柳明志,神色露出赏识的意味:“你竟然一点都不拘谨?要知道本官可是本场秋闱的主考官之一,在我面前如此就不怕本官有意让你落榜?”
笑着接过衙役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大人说笑了,学生相信大人绝对不会是这种人,况且学生并未违反什么规矩,大人又岂能一言断学生生死,学生虽然不与大人相熟,但是学生相信吏部。”
“哦?何解?”
“吏部派遣的主考官可以轻易决定一州士子的兴衰成败,学生想吏部决然不会调派一个小肚鸡肠的主考,那会砸了吏部的名声。”
“哈哈哈.......好,果然非比常人,非常之人当然要行非常之事,现在本官对你能提前交卷一点都不惊讶了,仅仅三言两语本官就可以看出你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承接大人吉言,学生想也是如此。”
“本次秋闱第一场的经义试题集齐了两位主考,四位同考的试题,你就如此笃定一天之内做出的答案可以榜上有名?”
“学生说没有大人信吗?”
“本官不信,本官虽然是初次主考江南科举,但是往年也曾主持过别的州县的科举,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冷静的考生,不与常人同谋者多有大才啊!”赵丰收感叹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