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幽远的湖水之上,万千莲花盛开,簇拥着如蝶般的兮枝亭,振翅欲飞,亭上有忧思的少女,她的眼里不见芳菲,只有身前那一抹晶莹剔透的黄色。
宋玄呆呆的站了好一会,才转身举步离开。
继续往前走,离开了碧湖,踩着一条石阶,上面零星飘着竹叶,而后伴着一片落叶萧萧下,如织如密的竹林,竟来到一处园林。
“之—秋—园。”宋玄在园门口站定,脱口而出大门上牌匾的字。
潇洒劲道的笔力,竟和刚才亭上那“兮枝亭”三字别无二致,飘逸出尘如出一辙,若说区别的话,后者的比前者还要成熟些,停顿转折之处也更加能看出落笔者的所思所想。
“公主,是否需要奴去请示太师,言明公主驾临?”
宋玄拂手,“不必。”
“是。”和春安静退守一边。
宋玄仍然看着“之秋园”三字,之秋,知秋,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她展眉一笑,卫谦,你确有这样的能力,你也应有与此相配的鸿鹄之志,可是就是这样的你,一呆在这公主殿就是十一年的光景,蹉跎青春,这当真是你想要的吗?
幽深的竹林下,一阵风起,竹叶似蝶纷飞,挂在树梢的一排长铃叮咚作响,空灵悠长,轻轻一点便勾起一处又一处的难言的心思。
园内,一间屋子里,卫谦静静的看着,那尚在远处伫立的少女,见她仰着头,久久不动,不施粉黛却倾城绝色面庞,带着不解的迷茫。
他勾起嘴角,淡漠的双眼越发柔和了,笔下要写的诗文被久久搁置,再未落下一笔,他就这么一直看着,仿佛可以看很久很久。
南风上前,揖礼道“公子,是否要我去请公主进来。”
卫谦做了一个与园外女子前不久才做过的相同的动作,瞧也不瞧他,拂手道“不必。”
多年的默契让南风自觉退下,他明白,此时公子需要独处了。
卫谦依然看着园外的少女,不一会儿,少女竟出乎意料的离去了,顺着那竹林,带走了清风竹叶,留下了一片长铃之思。
半晌后,他才又低下头,回复之前的姿势,他看着手中纸上的诗文,一时竟不记得自己写到了何处。
卫谦缓缓抬起手,抚平素纸上的不小心留下的褶皱,如同拂去心里那连他都不知的浮躁。
如同他们相遇的那一年,少女仅仅站在那儿,就让心湖的平静不堪一击,可以掩饰,可以抚平,涟漪却依旧清晰可见的存在,使之不复往初。
……
宋玄离开之秋园,步入竹林,来的路上并未发现这一路挂着的长铃,当风过铃响才偶然察觉,心头竟涌上一丝微微的熟悉感。
就好像有什么人,就在这竹林里,也许就是在她这个站立的地方,听着长铃忧思,蓦然忘记了自己最心爱的人,铃声还在响,依旧悦耳,却听得人心发慌,如泣如诉,喑哑千回,勾起不可诉说的最深的回忆。
一个模糊却隐约能看出十分俊秀的轮廓慢慢浮现。
突然,漫步的宋玄猛的停住,身体支撑不住似的弯下腰去,她捂住心口,脸色竟一下苍白如纸,十分难看。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公主?”和春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在一旁扶着她,焦急道。
宋玄紧皱眉头,手死死揪着胸口,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心突然像被千万根针扎了般疼痛,太医说她身体已无大碍,是魂穿不稳定造成的身体负荷吗?
“公主,要不奴去叫太师来吧。”和春见宋玄不回话,记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抬脚就想折回去找卫谦帮忙,可又不放心让宋玄一人在这里。
宋玄没有理会,自个儿喘着粗气,感觉全身骨头都开始疼起来,疼得她眼发昏,耳鸣几乎连和春在说什么都听不清。
和春忙抚着她的背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