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姬笑着和门子打了招呼,奈何人家眼皮都不带抬的,曹姬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倒也不生气。
依旧笑呵呵的带着众人进了院里,只是他刚一入院,便回头狠狠啐了口,骂道,“呸,狗仗人势的东西。”
骂完后,这家伙立马又换了副和气生财的表情,这换脸功夫之强,让人目瞪口呆。
此时大院子里已经有好些场商或者大商行出来的管事在复秤了,院里摆满了食盐。
曹姬嘻嘻笑着,和熟悉人打招呼,虚伪的客套着,额头汗珠子哗哗直流,如今天气甚热,这院里连个遮阴的都没,更别提什么凉茶了。
幸好他们自带了茶水,否则真的会脱水而死啊!
云姝这么个娇小姐也热的叫苦连天,她现在确实后悔出来了,不急不好玩,还受苦。
不过人家娇小姐身边有几个下人专门负责打扇,处境比陈傻子要好多了,这让陈傻子相当羡慕。
过了好久,才轮到他们。
先是核对,接着上秤,陈傻子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秤看,最后结果出来了,……一千九百斤。
“哈哈哈!”
秤盐小吏皮笑肉不笑道,“曹管事的,你这盐少了一百斤呐,不若返回去再加一百斤来。”
曹姬呵呵两声,“不用麻烦了,这做生意的哪能不吃亏呢?我曹家虽然少拿了一百斤,但是国家却因此多得了一百斤,为国为民,一直是我曹家风范,呵呵!”
小吏竖起大拇指,赞了句,“都说曹家乃沧州第一义商,没成想就连曹家一管事,都能如此高风亮节,某佩服。”
曹姬虚伪的客套了几句,然后这两人相视猥琐一笑,此事便就此揭过,只是……
陈傻子看着这一幕,心中难受极了,看来盐场,批验所,盐商之间,存在着太多不可告人的东西,黑!
长芦盐场很大,每年出产的食盐不计其数,每年来这里拿盐的商人也不计其数,真不知有多少食盐就这么偷偷的被人黑了?
陈傻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如此气愤?
他现在是曹家下面一处小小盐店伙计,曹家占的国家便宜越多,他这个伙计的工钱不就越高吗?
一个伙计,有什么好气愤的?
陈傻子强压下气愤的心情,赶着骡车往沧州城方向走,这一趟运了这么多食盐回来,伙计们都有奖励。
只是?
这帮伙计似乎依旧不大开心。
半路上歇脚的时候,陈傻子便故意和同行的一伙计闲聊起来。
这伙计叫游小渔,算是一般欺生伙计中,对陈傻子不那么苛刻的一个了,陈傻子也只有他可以聊天。
游小渔虽然极度不愿意和新人聊,但是耐不住陈傻子厚着脸皮不停的问东问西,加上刻意的吹捧巴结,最后倒真将游小渔的聊性勾起了。
“游哥啊!”
陈傻子故意装出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模样来,“俺看你在店里是除了管事外,最能说上话的了,咱这一趟出来,您最起码能拿二两赏银吧?啧啧~”
瞧着陈傻子一副愚昧不堪的傻逼模样,和他那崇拜的眼神。
游小渔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故意装作不在乎的啐了口,“呸,二两银子算什么?都不够老子喝壶酒的,就这点钱,你也羡慕啊?”
陈傻子咂舌,“在俺们村,二两银子若是省着吃,都够吃好几个月了的,啧啧~游哥好阔气啊,居然都瞧不上。”
“哎~”
“陈傻子啊,你是不知道以前你游哥是这么赚钱的,以前你游哥跟着走私盐,赚的钱才多呢?”
私盐?
陈傻子装作一副快被吓死的怂逼模样,战战兢兢道,“俺听长辈们说,穷死也不要走私盐,俺村几个走私盐的都被砍了头,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