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简和黄文仁的义父兼东家,便是张家口的豪商,名叫黄良相。
这张家口黄良相与宣府大商人黄良臣是亲兄弟,两人皆是爱财如命的货色,只不过相比于黄良臣而言,这黄良相更加的尖酸刻薄罢了。
黄良臣再爱财,却还能优待手底下的人,且从来不发不义之财,所以他的名声算还可以。
而这黄良相就不一样了,他是出了名的要钱不要命,只要能够赚钱,哪怕把亲爹卖了,他都会干。
前几年张家口八大豪商偷偷干着通敌的买卖,这黄良相其实也参与了,只不过这家伙运气好,没被抓住而已。
甚至八大豪商伏诛后,这家伙还在偷偷摸摸的通敌,大发横财。
只不过最近后金皇太极大败后,这黄良相才消停了点,开始老老实实做起生意来。
这股黄家商队已经在雪中走了一天一夜,整个商队早就人困马乏了,黄文简和黄文仁的屁股都快颠簸的开花了,就连他们胯下骏马也都大张着嘴巴,气喘吁吁!
二人遂决定寻个避风处,好好休整一番,烧点开水暖暖身子,吃点干粮充充饥。
二人下达了命令,商队的伙计们欢呼不已,他们将骡马解了下来,驱赶着这些畜生围成一个大圈子,这帮人便在这圈里升起了篝火,暖融融的。
火焰烧的旺旺的,铁锅里舀了满满的雪,雪水慢慢融合成略浑浊的清水,咕咕冒着气泡。
有小伙计舀了瓢沸水,递给黄文简与黄文仁,小伙计恭敬道,“天寒地冻点,可真冷,两位少东家喝点热乎的水吧!”
黄文仁毫不客气的接过沸水,大口大口喝了起了,水虽然很烫,但是他实在太冷了,硬是将一瓢沸水灌了进去。
灌完后,这才觉得浑身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坦,他美滋滋的伸了个懒腰。
黄文简毕竟年长一些,也稍稳重,他一边吹气,一边小口的抿着沸水,喝的叭砸有声。
喝完后,这黄文简才满足的抚了抚肚子,他笑道,“文仁兄弟啊,这喝水与做事一样,都不能心急,你心太急了,小心伤了身体呐!”
黄文仁刚准备吹嘘他屁事没有,却突然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他急忙抓起一把雪咽了下去,这才稍微缓了点,可是刚聚集的一点点热气也没了,冷的他直往火堆拱。
咝咝咝~这黄文仁冷的直打颤,他骂道,“这狗日的天气,咋这般冷湫湫?都快冻死劳资了。”
旁边有个青衣小伙计笑道,“少东家有所不知,瑞雪兆丰年呐,今年雪这么大,地里的虫子都冻死了,明年地里的收成必然会好。”
黄文仁啐了口,“你这小伙计懂什么?地里的收成好不好,关劳资屌事?最好那帮泥腿子通通饿死了干净,呸!
不过文简兄弟,你说天这么冷,为什么那帮野人不怕冷?他们就穿了件鱼皮衣服,也敢漫山遍野的跑?咋没冻死呢?”
范文仁口中的野人,便是生活在乌苏里江畔的女真人,也是他们这次生意的对象。
这乌苏里江原本是后金鞑子的领地,不过女真各部落太复杂,自从皇太极率军征伐明国后,其余女真各部便乘势而起,发展的非常快,已经不受后金鞑子控制了。
黄文简心不在焉道,“这世上哪有不怕冷的人?只不过那帮子野人浑身涂满了猪油而已,寒风难侵。”
黄文仁咋舌不已,这帮人可真奢侈,居然用猪油涂满身子?这得多富呐?
其余小伙计听到猪油两字,也是口水哒哒的,他们一年也难得吃几回猪油。
只能说黄良相太刻薄了,不仅给的工钱少,伙食也没有油星子。
就连大冬天派养子出去跑商,的也不过是干饼子而已。
这些干饼子又粗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