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辰不早了。
如果崇祯再继续交代下去,只怕孙传庭今天晚上就要赶不上驿站了,铁定得露宿山野了。
最后崇祯重重拍着孙传庭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孙爱卿,朕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朕现在再对你说最后一句话,官场险恶,望卿保重!”
孙传庭哽咽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好好保重这具残躯,臣还想为大明多干几年呐!”
崇祯点点头,又说道,“爱卿上马吧,朕帮你牵马,送你一程。”
孙传庭愣住了。
皇帝陛下要亲自给他牵马绳,这是何等的荣耀啊?他孙传庭如何受得起,孙传庭被吓傻了,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万死,还请陛下莫要如此!”
崇祯盯着孙传庭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爱卿请上马,这是圣旨!”
孙传庭见崇祯态度如此坚决,他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翻身上了马,心情激动到无以言表。
崇祯执着缰绳,一步一步往前走,步步都落在了孙传庭心坎上,孙传庭泪流满面。
而张之极,魏忠贤等人都不敢上马,这些人牵着缰绳亦步亦趋跟在崇祯后头走。
魏忠贤双手紧握,他在计算着和崇祯的距离,短短几步而已。
倘若他现在抄出刀子扑上去,能不能一击必杀崇祯狗儿?
魏忠贤的靴子底部就藏有一把小小的匕首,这把匕首还是当年天启爷赏赐给他的。
杀还是不杀?
魏忠贤突然发现了崇祯身旁紧紧跟随的黑卫,此人存在感极弱,可是魏忠贤却知道黑卫深不可测。
就算自己抄起刀子放手一搏,只怕也近不了狗皇帝的身,反而白白送了性命。
自己这条贱命死了不要紧。
可是天启皇帝的仇谁来报?
罢了!
魏忠贤叹息一声,他左手缓缓松开,右手牵着马绳继续跟在崇祯后头走,一步一步,沉重无比。
张之极则跟在魏忠贤后头走。
相比于张之极的老老实实,他的那匹大雄马就不大老实了,大雄马双眼喷火,使劲盯着魏忠贤牵的那匹母马屁屁看,一副马中色鬼样。
甚至有好几次,大雄马都想挣脱张之极的魔手,好冲到前头追美马去。
奈何张之极死死牵着缰绳,令这大雄马恼火极了,恨不得回头咬他娘的一口。
张之极现在恨死这个死太监了,特娘的大家都骑阉马,就你个死阉人不骑阉马,他娘的阉人和阉马不应该配对吗?
而崇祯则牵着孙传庭的马走了大约一里远,他估摸着孙传庭已经被感动的差不多了,这才停了下来。
回头一看……
孙传庭这家伙哭的跟什么似的,两眼红通通,鼻涕眼泪哗哗直下,就连胡子上面都挂着亮晶晶的鼻涕。
呕~
崇祯恶心的吐了!
吐是稀里哗啦的,王承恩等人急忙扶住崇祯,焦急道,“陛下您怎么了?”
孙传庭现在对崇祯是死心塌地,他见崇祯吐了,还以为是崇祯因为给他牵马,而太过于劳累了呢!
孙传庭哭着跪下,哽咽道,“都是臣之过,陛下亲自为臣执马绳,太过于劳累,以至于损坏了龙体,臣罪该万死啊!”
崇祯吐出来后反而好受多了,他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丝巾,抹了抹嘴巴,笑道,“是呀,朕平日里太养尊处优了,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让爱卿见笑了。”
孙传庭还想说什么?
崇祯朗笑一声,“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爱卿上路吧!”
接着崇祯故意凑到孙传庭耳朵边,悄悄道,“爱卿,朕本来准备让你做陕西的总督,不设巡抚。可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