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心岂不是低了,她睁大眼睛“小茴香,你胡咇什么?”
小茴香还要说,叫秦舒挥手止住,她缓了缓道“澄娘子,老实说,你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不过因为瞧不起我的身份,给过我难堪罢了。我受过的难堪多了,并不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你其实心里也知道,我从前并不愿意跟着陆赜。你只不过不愿意相信,非要把过错推到旁人身上罢了。”
澄秀怔怔地望着秦舒“你胡说,明明是你的错,是你的错……”
秦舒摇摇头,叹息“我只是想劝你,人在这个世上,父母生养,活着并不容易,要为自己活,不要这样糟蹋自己。旁人可以看低你,可自己不要看低自己。”
澄娘子听了,怔怔流泪,望着秦舒道“这就是你的第二层错了,既然服侍了爷,却不肯安分守己,全心全意得待他。”
秦舒只觉得她可怜,望着她并不说话,言尽于此。小茴香见秦舒脸有倦色,挥挥手“请澄娘子出去!”
小茴香亲自关了门,去扶秦舒“姑娘,昨儿你出了一夜的汗,我兑了热水,洗一洗吧。”
秦舒此刻浑身黏糊糊的,连穿的中衣都皱皱巴巴,她摇摇头,道“你去拿一幅帷帽过来,服侍我穿戴了,送我出去吧。”
大抵是陆赜走之前吩咐过,小茴香听了,并没有别的多余的话,转身出去,又捧了一堆衣物来,服侍秦舒换上“姑娘,这是我自己新做的衣裳,还没下水过,您不要嫌弃。”
替秦舒戴上帷帽,扶了她出门,送她上了一辆青布马车,泪盈盈问“姑娘,奴婢以后还能见你吗?”
秦舒毫无力气,勉强抬起胳膊摸摸她的发梢“从前的事别放在心上了,自己好好过日子吧。”
小茴香知道秦舒这是万万不打算回来的意思,她拉着秦舒的手,吸了吸鼻子“姑娘你也要保重,从前的事您别放在心上了。”
秦舒嗯一声,放下车帘,不知从哪个门出了尚书府,又饶了几个圈子,这才到了小檀园门口。一直进到二门,她才叫等在一边的秦嬷嬷从马车上扶下来。
秦嬷嬷一脸肃色,伸手去摸秦舒的手腕,皱眉“姑娘,你还好吧?”
秦舒安慰似地拍拍她的手,见那车夫跪下,奉上一页信签“秦掌柜,我家大人说了,这是李太医开的药方子,李太医特地嘱咐了,要连着吃三副药,还请姑娘照着方子写的办。”
玲珑一脸不善,接下来,望着秦舒“姑娘?”
秦舒什么也不想说,对秦嬷嬷道“我要沐浴,麻烦你叫人放热水进来。”
秦嬷嬷哎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吩咐了丫头,不一会儿就扶着秦舒进了水雾弥漫的净室。秦舒沐浴一向不习惯旁人伺候,奈何这次的确是全身虚弱无力。
秦嬷嬷替她脱了衣裳,见中衣皱皱巴巴,脖颈处还有红痕,拿着香胰的手一顿“姑娘,你受苦了。”
秦舒闭着眼睛不答话,不知过了多久,浑身叫池子里的热水泡得暖洋洋的,秦嬷嬷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姑娘,玲珑跪在门外请罪。”
秦舒睁开眼睛,随手撩起浮在肌肤上的玫瑰花瓣,笑笑“不必,这个她又做不了主的,她也是受人之命。”
秦嬷嬷从来不过问外面的事情,倒也听不懂,问“那老奴去叫她起来?”
秦舒垂了垂眼眸“她不能再跟着我了,叫她回学士府去吧!”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太过自信,其实她早该明白,即便是同乡,她与贺九笙实实在在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在至危至险的境地,她秦舒也是属于可以被舍弃的对象。一个在夹缝中长成的女性官僚,没有一颗冷硬的心,是活不下去的。
秦嬷嬷问“姑娘,您是不是还请亲自去一趟学士府?”
秦舒从水中站起来,自顾自穿上衣裳“有些事情,其实不需要问的。大家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