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眼尾鬓角都是冰凉的泪水,他一时怔在那里,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一时觉得空落落地。
陆赜低头去吻她的泪,却见她蓦然睁开眼睛,眼角眉梢虽是春色无边,眼底的眸色却十足的悲凉“陆赜,你还是这样,把我当做身份寒微的玩物,一个暖床泄欲的玩物罢了。”
这话倘若陆赜反驳,便是大大的违心,至少曾经是把她当做一个颜色可人的床榻侍候之人的。
秦舒这样盈盈泪光地望着自己,陆赜只觉得那目光太过刺眼,他撇过头去,不忍再看“你不想我碰你,我不碰就是。”说罢,他当真站起来,推门出去。
玩物吗?暖床泄欲吗?倘若真是这样,为何自己这五年不得安生,连安稳觉也睡不了呢?为何时常梦见她,为何时常怀恋从前呢?
陆赜大步往前厅去,脑子里乱得厉害,见小茴香端着茶来,吩咐“快去请李太医来。”
他接过小茴香手里的茶,重新迈着步子进去的时候,见床榻下已经散落了些许衣衫,秦舒背对着他,整个身子扭得跟麻花一样,显然很不好受。
陆赜拧了冷棉巾走过去,见秦舒外衫裙子都叫她自己扒开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扬妃色中衣,他坐在床边,去给她擦额头的细密的汗,等得擦完了,自己反而出了一身汗。
外头小茴香禀告“大人,李太医到了。”
陆赜赶忙把床帐放下来,对秦舒道“大夫到了,你忍一忍。”
这位李太医是个医术极高明的人,生性耿介,连陛下吃丹药都敢劝一劝的人物,进得门来,便闻得一股味道,皱了皱眉头,坐下来,见帐中悬出来一截手腕,已经盖上一层白绢。
他笑笑,当下便扯开来“老夫看病,心里便只有病人,倘若这医家还讲究什么男女大妨,我看陆大人还是请别人来吧。”
有求于人,陆赜当下拱手“还请先生把脉,开了药来舒缓内子的病情。”
李太医伸出手,把了把脉,一面摸着胡须,哼一声“这等虎狼药,吃了可是伤肾伤肝的,吃得多了,未老先衰也是常有的事。”
他只当是陆赜强迫内眷罢了,把陆赜当做贪花好色之徒,语气里都是鄙夷“陆大人行伍多年,自然吃得这药,只是这妇人的脉象却不是能吃这药的人。”
陆赜听了倒不觉得冒犯,只问“李太医,这脉象到底如何?”
李太医站起来,掸掸袖子,往外间的如意圆桌上提笔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一边的童子“去抓了药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下,三日不得饮食,只可喝水。”
三日不得饮食?陆赜着实吓到了“李太医,这么严重吗?”
李太医哼一声,恨不待见陆赜“里面是谁,我摸脉象也瞧得出来,实话跟你说,这位夫人身子时常便不大好,时常吃药,还有头疾,时常发作,不好好保养也就算了,如今还吃这等虎狼药,自己的身子不当一回事,长此以往,恐怕有损寿数。”
陆赜见他提了药箱便要往外走,连忙追了出来“李太医,你是医者仁心,难道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吗?”
李太医叫他拦住,很不耐烦“保养的法子,我早就说了,劳心劳力之人,是大大不肯听的,否则这头疾何至于今日这般严重?你也不必拦我,这大夫只医得了病,却医不了命。陛下要吃丹药,里面那一位又爱财如命,都是一样的道理。”
陛下修道炼丹,又乾坤独断,是万万不允许旁人置喙半句的,那些敢置喙的早就梃杖的梃杖,发配的发配,只有这位李太医仗着医术高明,在太医院三进三出还改不了这幅脾气。
陆赜见李太医越走越快,转身回了房,丫头端了药来,他一勺一勺给她喂了下去,替她盖好被子“你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