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实在爽快“谁叫你大早上带我来这种地方吓唬人?再则,我说的都是实话罢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丁谓在外头禀告“爷,小宅子到了。”
陆赜当先下了车,没有扶秦舒的意思。
这马车甚高,地下又结了冰,秦舒只怕跳下去就会摔到,她哼一声,当下把马车里的皮裘拿出来扔在地上,手上轻轻一撑,便稳稳地跳了下去。
丁谓见了,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爷去年秋猎的时候亲自打的一头成年老虎,还得了陛下的称赞,因为甚是得心,特地从京城带来杭州的。偏偏凭儿姑娘只当踏脚的草席一般,又去瞧陆赜,果然黑着个脸,是要发脾气的前兆了。
等秦舒走到门口,丁谓连忙弯腰把那皮裘捡起来,拍了拍灰尘,抱在怀里。
陆赜一言不发,并不等秦舒,当下迈着大步,径直进了两扇门。
秦舒在门口站定,见这所院子瞧不出来大小,围墙一直延伸到街边,只有两扇木门,并不出格,门上也并无匾额。
秦舒问丁谓“这是什么地方?”
丁谓如实道“这本是一个盐商的园子,与总督府只有一街之隔,从总督府后门出来,不过百余步便能到这里了。爷说,姑娘想住在外边,这样才方便。”
秦舒听丁谓这样说话,便知此事是他来办的,疑惑“这些事不是一向是江小侯办的吗?他去哪儿了?我刚见你的时候,你抱着一柄剑,可不像是处理这些庶务的人?”
丁谓苦着一张脸“姑娘,您能安生些,江小侯也不至于被发配去西北了。”
秦舒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问“那还回得来吗?”
丁谓也不说,只是指了指里边“您快进去吧。您明知道爷对你上心,又何必说那些话来气他。”
秦舒这个时候最听不得别人用这种话来劝她,撇了一眼丁谓,冷笑“丁护卫,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你想要这份儿上心,是么?”
秦舒进得门,便见一大副雁翅照壁,上刻松鹤延年、吉祥如意的花纹,往里进,便是一大片曲径通幽的竹林,青青翠竹,皆为法身,往小径过,便豁然开朗起来,天光大亮,放眼而去,便见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依次排开来,左右各有山廊,上书匾额“入胜”,“通幽”。
秦舒停住,便听得丁谓道“姑娘,往入胜处去。”
秦舒便向左转,山廊又走了几十步,下来便瞧见一片假山,那假山还有名字——缀云、连壁,再往前,便是一座虹桥,因水汽太冷,湖里的各色游鱼儿纷纷涌上来换气,甚是壮观。
过了桥,从月洞门进,便是一派宽阔的广厦,五六间大屋。
秦舒站在月洞门前,见上写“芙蓉隈”三个字,并左右写——绿香红舞,月缕云裁2,旁边丁谓忍不住催促“姑娘,大冷天,怪冻人的,左右这园子也是您住,等哪天天气好了再来逛也不迟。”
这位倒是不慌不忙,一路走来一路看景儿一般,只怕里面那位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秦舒进了月洞门,便见庭前的院子里站了不下七、八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肃穆,敛声屏气。
此时见了秦舒,都齐刷刷的见礼“见过姑娘。”
台阶上有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连忙打起门帘,禀告“大人,姑娘来了。”
秦舒此时还穿着男装,只觉得怪怪的,挑了帘子进去,一大股热气顿时袭来,只见里面温暖如春,闻见一股梅花香味儿。
这屋子甚大,几乎怀疑是几间屋子打通来的,不过屏风隔开来。
陆赜坐在左边的桌子上,已经摆了热气腾腾的铜锅子,声音倒是蛮平静的,听不出情绪“过来用膳。”
秦舒走过去,自有丫头替她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