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侯也笑笑,从袖子取出来一张身契,双手递给秦舒“凭儿姑娘,这是你的身契。”又问“出了什么事情,爷要赶你出去?”
秦舒拿过那张身契,细细瞧了一遍,这才折起来放在荷包里,道“是我做错了事,大爷即便不赶我出去,我自己也不好留在这儿了。我自出去了,怕大爷见着我生气,就不去门前磕头了。”
又见神秀站着送,拍拍她的手“日后你出来见我,又或者我进来给老太太磕头时来瞧你,总是能见面的。”
说了这几句客套话,秦舒便拿着包袱,往山廊上去,又恐遇见熟人问东问西,叫老太太知道了,免不得要叫进去问一番,只捡着那僻静的路,往二门外去了。
从偏僻的角门出去,到了国公府后面,一排排的房子早就冒起了炊烟,秦舒老娘正抱了宝儿站在门口同隔壁吵架“你家该死的鸡再飞过来,就别怪老娘我宰了下酒吃,不认家门的野物,活该做下酒菜……”
她骂得正起劲,忽然看见背着包袱的秦舒站在步之外笑,往里喊“老大,老大,快出来,你妹妹回来了。”
一面把小宝放在地上,一面上来接过秦舒的包袱“怎么家来了,是主子放你假出来的?你爱吃街上那家酱肉,我马上叫你嫂子去买了来。”
秦舒把宝儿抱起来,见她小脸红扑扑的,亲了一口,笑“宝儿,有没有想姑姑啊?”
宝儿趴在秦舒肩上,扯着一缕头发“好香啊,姑姑。”
三个人进了院门,哥哥从厨房出来,嫂子正在织布,都是吃了一惊“怎的突然家来?”
秦舒往房间里瞧,见只买了一架织机,正织了半匹布料。
嫂子端了水来,问“妹妹这次能住几天?我们本想着请几个织户来织布,想着同你商量商量。”
几个人往上房坐定,秦舒这才把放身契拿出来“府里主子放我身契,叫我出园子了。”
家里几个人都替秦舒高兴“这下好了,咱们一家子团聚,不用分离了。”
只老娘发愁“也不知园子里的主子做什么,一下叫留下,一下叫出来的。好好的一桩婚事都毁了,凭儿明年就满十八了,这短时间上哪儿去寻摸一个好女婿来?倘若叫官府去配人,哪里有什么好人?”
哥哥并不担心“妈放心,现在官府管得也不严,再不济使了银子,总能宽限一年半载。像妹妹这样的人,哪里愁嫁?她的绣活,有名的绣娘都赞呢?妹妹今儿家来,是咱们家的大喜事,咱们好好整治一桌酒菜来吃。”
说着,哥哥嫂子两个人往街上去,买了鸡鸭鱼肉来,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买的酒是甜甜的米酒,并不醉人,秦舒喝了几杯,直到月中,这才各自散去。
秦舒她老娘叫了她过去,从箱子里拿出个小木盒“丫头,这里都是你历年拿回来的,我都替你存着,本想做嫁妆的。只你哥哥说,哪有用自己妹子的钱做嫁妆,你的嫁妆都他来出。上次那些金银首饰,当了三百两,上回去府里,老太太放我身契的时候赏了八十两,又给了一百两银子叫出去做营生,如今都在这里,一并交与你,叫你自己收着。”
秦舒拿着这些银票,看着面前的妇人,五十多岁,在这个时代不算年轻了,对于自己而言,虽非生身母亲,却有养育之恩。
她老娘依旧絮絮叨叨“这些钱都是你自己的,谁也别想打这个主意。你嫂子有些抱怨,受了她娘家的挑唆,也不想想这一家子不都是全靠你了。你这些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秦舒把钱接过来,笑笑“嫂子耳朵软,我是知道的,她待哥哥好,孝顺您老人家,这我也知道。这个钱,我自然会拿着,将来做什么营生,我在园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以前借着老太太大丫头的身份,也结识了好些绣娘,布庄的掌柜,总是有门路的。虽不能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