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前来捐钱的百姓,大多都是来自城外蓝田县的,按理说他们捐完钱应该直接从长安城东的延兴门回去的,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只见他们捐完钱之后,非但没有去东门,反而还往南而去了,一群人直奔敦化坊!
因为敦化坊正是东郡公府崔家“京城据点”之所在!
“呸!崔家为富不仁!”
“呸!崔家冷血无情!”
“呸!崔家薄情寡义!”
“呸!崔家无耻下流!”
在平时,经常能听到“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的玩笑话,如今的崔家,算是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次被万民口水“洗礼”的滋味。虽说崔家门槛高,即便长安城的百姓一起来吐口水也把它淹不着,但崔家屹立千年不倒,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千年世家也是非常好面子的啊!
“刁民!一帮刁民!来人!将那帮刁民全部给我赶走!不愿意走的,就给我狠狠地打!”
崔家后院,崔善福的发妻王氏愤怒地咆哮道。
她丈夫崔善福被李二给“发配”到岭南,她这个月心情本来都不怎么好,如今那些平常在她眼里的贱民,竟然来崔家跟前闹事,让她怎么不恼火?
“夫人,要不要等太公回来再说?”
崔府的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姓王,是当初随同王氏一起“嫁”过来的,算是王夫人的“嫡系”亲信。崔家的老太公崔君绰因为长安天气太冷去了崔家在长安城南的一个庄子休养,那边虽然也冷,但是那儿有一个天然温泉。
“不必了!即便是老太公在家,也绝对不允许这帮刁民在崔家门前放肆的!”
王氏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道。
“……是,夫人!”
管家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崔家正门突然冲出一棒手持棍棒的家奴,他们如狼似虎地奔跑至前来吐口水的百姓们跟前,吼道“哪儿来的刁民,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能来闹事的吗?再不滚的话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对!快滚!看看你们这穷酸样儿,别脏了咱们崔家门前的街道!”
家奴们个个都是一副凶神恶煞、趾高气昂的模样,身为顶级世家的家奴,他们也的确有资格趾高气昂,不过他们的这份趾高气昂,今天算是用错了地方!
“呵~!一群狗仗人势的奴才!这天子脚下,你难道还敢打人不成?余某今日就站在这儿,看你敢不敢打!”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上前一步,傲然呵斥道。
他叫余德静,是来自蓝田县的一个农户家庭,昨日他陪他娘去了县衙参加义诊,今日也是进城来“还愿”的。搁在以前,他的梦想也跟绝大多数人一样——先是金榜题名,然后再娶五姓女。但今天发生这种事儿,让他对于传说中的五姓七宗有些失望了,堂堂的五姓望族,也不过如此!他们的心也是黑的!
而这些恶奴的嚣张跋扈,更让他心里怒火中烧,联想到先前在暖唐基金会,李家下人对人的那种客客气气态度,两相对比,他此刻是彻底地开始厌恶崔家了!
“嚯!小静你今天是好样的!虽然你钟叔以前经常笑话你连秀才都考不上,但就凭你今天这硬气的样儿,你在你钟叔心中就永远是秀才!不,是状元!”
一个大汉,此刻来到余徳静跟前,哈哈大笑道。
“钟叔……”
余徳静小脸一红,没好气地看了那大汉一眼,心道被你这么一吼,在场的人都知道我考不上秀才了!
“余秀才说得对!天子脚下你们还敢打人?咱们在街上吐口水碍着你们崔家什么事儿了?这条街难道也是你们崔家的不成?”
见有人出头,后面的百姓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