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霖初和霍峤逃跑了,顺便捎上了站在边上目瞪口呆的合瑄。
等那对师兄妹齐齐蹲在屋檐底下,睁着两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望着这个方向,像两只呆头呆脑的夜枭。
这院里连把多余的椅子都没有。
殷霖初坐在老位置的那把竹椅上,后知后觉,这怎么看,都像是第二次绑架了女主吧。
殷霖初说道:“你们俩怎么说也是正道侠士、侠女,蹲在那里像什么样子。”
“师父教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合瑄仰着脖子一板一眼。
殷霖初既没看出她的“不得不”,也没看出她低了头。
蹲久了腿酸,合瑄挪动脚步坐在台阶上,两条腿往前伸直了缓一缓。见殷霖初在看她,眨了眨漂亮的杏仁眼:“这个叫能屈能伸!”
殷霖初看向霍峤,总算明白他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地做出蹲在这里讨剑的事,原来是师门传统。
霍峤眼神忽闪,也察觉到这样的不妥,自己做的时候有多理所当然,现在就有多羞赧。
合瑄小嘴还在叭叭:“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唔唔……”
霍峤捂住她的嘴,被殷霖初“原来如此”的目光看得耳根一片红。
那位主角不知道有什么毛病,放着合瑄和他在一起霍峤实在不放心,殷霖初也觉得不妥。
那模样看起来怕是咬了人都得去打两针的,这地方上哪找狂犬疫苗去。
所以他捎带手地帮着霍峤把合瑄带了回来。
但在其他人看来,完全就不是那回事了!
“客观”角度来描述,这件事应该是一个堕入魔教的叛徒,和一个身份不明、极有可能来自魔教的可疑人士,从武林正道新秀身边抢走了他的女伴。
还是第二次。
第一次文陌冶按部就班地前来营救了,毕竟那会儿殷霖初没有和他正面对上,对彼此的身份不知情,因此没有出现差错。但那不能代表这次也不会出问题。
目前殷霖初与文陌冶短暂接触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主角是挂逼,并且看起来脑子有问题。
他的权限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高,他们所处的立场天然对立,但这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殷霖初在与文陌冶交谈时,可以清晰感觉到,文陌冶完全没有将他视为可平等交流的对象,而是像找到了感兴趣的小玩意儿。
不是殷霖初要和文陌冶作对,是他直觉自己被盯上了。
他当即决定出手试探文陌冶深浅,然后得到了可怕的结果。
带着天选之子光环的主角,随便掉个水潭都能得到宝剑,那要是去跳个崖还了得?
殷霖初手里的浇水壶有一下没一下地漏着水,霍峤忍不住出声提醒:“那个地方的花已经被你挖走了。”
殷霖初回神看着空无一物湿透的泥土,换了个方位继续浇。
“那株花已经浇过了。”霍峤又说道。
院门传来一声响,殷霖初放下水壶,叫了声进来。
门外以往都会拿着一叠情报的人两手空空地走了进来,低头弓腰,从怀里掏出一张单薄的纸,双手呈上,语气忐忑:“文陌冶最新动向在此,请您过目。”
殷霖初迫不及待接过那张纸,打开来一眼扫过所有字,情不自禁感叹:“他居然真的去跳崖了。”
这是传统艺能,主角跳崖必得奇遇,俗称置之死地而后生。
殷霖初大致能猜到他在做什么,他在加速重要节点,获得能击败反派的所有机遇,完全不顾原本进程。
真是个肆意妄为的家伙。
合瑄小声询问:“谁跳崖了?”
霍峤猜是文陌冶,除了他,殷霖初没有再那么关注过其他任何人。
合瑄双眼不敢从那个来回踱步的人身上移开,伸手去拉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