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二)(2 / 4)

意识到自己是错的,错的是那么离谱,那么彻底,

所以为了对以往所做之事有些许弥补,臣今日亲自来到凌都自首、领罪,臣不求苟活,只求陛下能饶恕臣手下的将士和臣的家人。”

叶驰说完又是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犹如宣天锣鼓敲响在人们的心头,这一次的声音比前几次的声音都大,似乎这个头带着叶驰心中全部的忏悔,而刚刚的那番话就是他的忏悔录。

凌绝望着跪在地上叩首的人影,眸色深沉,他静静的看着叶驰,虽然跪地但是腰杆却是挺直的,甚至就连跪地磕头的时候,都是呈一字型直接磕下来的,摇杆依旧笔直,未曾弯下去半分。

那是属于一个军人的骄傲,致死都不允许丢弃的信仰。

若说刚刚叶驰是看着凌云祈说的这一番话,不若说他看的人是最上首的凌绝,从他跪下那一刻开始,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偏离凌绝一分一毫。

而除了他最后的那句话,他之前说的每一句都跟定北军虎符失窃一事无关。

他所说的是一个臣子面对自己的君主多年来的愧疚,尽管没有明确指出,但是从那双眼睛里凌绝看到了叶驰心中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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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丝被他掩藏的极好,但是却没有逃过凌绝眼的恨意。

那种恨不是来源于凌绝,而是来源于叶驰自己,他恨当年的自己,很这些年来懦弱的自己,恨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当他今日一早迈入凌都城门之时,看到整个凌都已经变得及其惶恐的百姓,他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来究竟错在了哪里。

当日在府中从松儿房间离开之后,他站在院外之时,他不是没有听到兀豫说的那句‘习惯了就好’,然而额当时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回想起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一切,他恨自己,所以当他迈入大殿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了要将窃取虎符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不是因为松儿中了云梦散需要解药被逼迫。

而是因为他想要最后为北凌做点事,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而这也只怕是今生他唯一能为北凌,为这个养育了他,他爱着的土地能做的了。

一席话说完,叶驰忽然觉得原本沉重的身体突然间竟然变得轻松起来,但是此时的凌云祈的心却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刚刚叶驰所请求的人不是他而是凌绝,此时的他只想要让叶驰将刚才的话收回去,“叶驰,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本王劝你收回刚才的话。”

只要叶驰说刚才所言不过是一时情急胡言乱语,凌云祈就有办法报下他,但是叶驰却并没有听从他的话。

只听叶驰语气平淡的说道:“王爷,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话既已说出又怎么可能收的回来?况且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字字都是臣想说之言,绝无半点谎言。”

叶驰一字一句,再一次证明了他刚才所说的话皆是他最想说的话,凌云祈看着那个明明额头沾满血迹,狼狈的跪在那的人,可是不知为何他觉得此时此刻的叶驰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可以任由他掌控在手里的叶驰了。

此时此刻的叶驰变得不像是叶驰了,但是却像极了八年前的叶驰,彷佛这八年的时间未在这个铁血的汉子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叶驰再一次将话堵死,而此时的凌云祈也已经放弃了对他的劝说,他看着叶驰问道:“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本王问你定北军的虎符何在?

既然你说是你窃取了虎符,想要自首,那么虎符如今在何处,你总应该知道吧?”

既然阻止不了叶驰认下这个罪名,那他就只好如此了,他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交不出虎符,叶驰身上的罪名又是否会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