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心里却有一种无奈之感悄然而生,想着恐怕今后这茶再也喝不下去了,甚至想着下次再到寒院去的时候正好跟君穆卿讨一些新茶。
此时此刻的凌绝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在朝着君穆卿所在的方向靠拢,无论是她那里的酒还是茶抑或是——她的人。
几日之后,午时三刻,赵良骥和高守贵在刑场被处以死刑,行刑过程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人闹事也没有人来劫刑场,彷佛这只是一件及其普通的事。
江青莲站在刑场边上,亲眼注视着高守贵行刑,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证据就已经找到,高守贵也被处以死刑,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前一刻她还在为找不到证据而烦恼,下一秒证据就已经被呈到了公堂之上,甚至还牵扯出了更严重的事情,对于铁矿一事她知道的不多,她只是知道高守贵去到清水县正是为了铁矿的事,而她父母的事好像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场插曲。
现在她有些想明白为什么那人会如此帮他,想来也是为了铁矿一事吧,不过,不管那人的目的为何,他始终是帮了她,要不是那人只怕她永远不会见到高守贵得到惩罚的这一天。
虽已是春天,但是今天的天气却格外苍凉,寒风习习,吹在江青莲脸上刮得她生疼,但是她毫不在意,寒风萧瑟,行刑的前一刻忽然大风骤起,尘土飞扬而来,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江青莲忍不住抬起手挡住从前方飞来的尘土,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刑场。
“砰!”的一声,监斩官扔下‘犯由牌’,上面用朱砂书写的字就像是血迹一般,触目惊心。无声的喧嚣着被行刑人的罪行,“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那一刻,大风忽止,刽子手手起刀落间,人头已然落地。
也许是江青莲站的位置正处于上风口处,砍刀落下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脸上一片温热,抬手摸去,一抹鲜红映入眼帘。
江青莲看着手上的点点猩红,喃喃道:“原来是血。”
由于天气的原因,江青莲感觉脸上刚才还是一片温热的感觉,不过瞬间就感觉不到那片温热了,就好似她的脸上并没有沾上什么东西,但其实她脸上的血迹仍在。
尽管血液已经不再温热,但到底现在不是寒冬,这么短的时间内还不至于达到血液凝固的地步,江青莲拿出手帕一擦,脸上被沾染的血迹依然消失在脸上,她看着白色的帕子上鲜红的血迹,心中一片平静。
经此一事,她早已不是当初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所以当血溅到她脸上的那一刻,她早已经可以做到不慌不叫,从容面对,如今心里有的只是为父母报仇之后的一片宁静。
在这人世间,她已经失去了双亲,若是再不长大,谁又能替她扛着呢?
她慢慢摊开手,寒风袭来,没有了禁锢的手帕就那样随风飘向空中,江青莲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带血的帕子越飞越远。
风力太大,不过片刻,帕子已经飘上了高空,江青莲仰头看着逐渐消失在天际的手帕,忍不住在心里默念,“爹、娘,女儿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安息吧,不要挂念女儿,女儿会好好活下去的,你们放心吧。”
赵良骥和高守贵被处斩之后,原户部尚书府的人皆以被发配到边远的贫瘠之地永世不得再踏入凌都,而高家失去了高守贵这个唯一的儿子又失去了赵良骥这个靠山之后,生意上也是一落千丈。
高家这两年的生意越做越大,也得罪了不少人,可是从前那些商家都碍于高家和户部尚书赵良骥的姻亲关系,不敢太过放肆,现在赵良骥已死,高家失去了依仗,周围眼红的人就更多了。
而高家老爷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女儿女婿被发配的发配被处斩的处斩,受到了天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