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他不慌不忙说道“方才,沈清河已认了罪,这是在公堂之上,岂容尔等这般儿戏!”
“刘大人!”顾蔓打断他,“沈清河什么时候认罪了?他只说了脚印是他的,玉佩是他的,什么时候说人是他杀的?或许是他之前外出游玩,到过三里亭,留下了脚印,又遗失了玉佩呢?”
“一派胡言!”刘贤大怒“他方才已承认是凶手,还说杀人偿命!”
“凶手?”顾蔓笑了笑“说凶手就是杀人凶手了?说不定是他踩死了一只耗子呢!还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来就是一句俗语,是不是只要说了杀人偿命的人就都是杀了人的?况且大人有所不知,这沈清河有间歇性精神病,有时候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怎么能当真?”
“巧舌如簧,砌词狡辩!”
刘贤气的哆嗦,作为主审的那个县令更是话都插不上一句。
“狡辩?”顾蔓冷哼一声“整个审案过程都是公开的,由鼎鼎大名的左推官亲自勘验,事实摆在眼前,真凶可能另有其人,大人不去找真正的凶手,咬着一个精神病算怎么回事?”
槐安拉了拉菱儿的衣袖“这精神病是什么病?”
菱儿想了下,解释道“大概……可能就是脑子不正常吧!”
刘贤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君子风度,哈哈冷笑“传闻铁面无私,清正廉洁的‘玉面推官’也不过如此,竟也贪图小利,被人收买,令死者蒙冤,让真凶逍遥。”
左俞清一言未发。
顾蔓又道“左推官向来两袖清风,大人说他被人收买可有证据?”
“方才你二人独处一室后,左俞清便改了口,不是被你收买又是为何?”
顾蔓不屑轻笑,“方才我只是有样证物要呈给左推官,为了顾及大人你的颜面才未公开!”
“笑话,本官有何颜面要你保全?”
顾蔓叹口气“既然大人不在乎,那我说出来也无妨。五石散有毒致幻众所皆知,当今圣上英明,明令禁止服用。可令公子却已嗜服成瘾,是大人教子无方?还是说包庇纵容,知法犯法!”
刘贤一听脸色苍白,一时竟无话反驳。
顾蔓继续说道“方才我不过是提醒了左推官,死者或许生前服食过五石散。而这点……”
她指着那几个纨绔子,“他们也证实了,所以是否是因死者服用五石散太兴奋生了幻觉致其落水,谁也不知道。然而大人对五石散一物似乎并不关心,反而一心要将令公子的死归咎在我等身上。前朝便是举国服食五石散致使国人意志消沉而亡,当今圣上重前车之鉴,对此毒物可是深恶痛绝!眼下江宁服食五石散成风,大人若有那闲心,是否该整治整治这不正之风!”
刘贤此时已是有些站立不住。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槐安感慨道“顾爷咋懂这么多!”
这时,刺史衙门外突然停下来三匹马,三个身着红衣的宦官下马往大堂里来。
“圣喻到!”
众人皆惊,刘贤神色仓皇,此时来圣喻,绝非是给他加官晋爵,难不成是京中有何变故?
那金阳县令更是两股战战,早知如此,他是怎么也不会来趟这浑水。
这么及时?
顾蔓也懵了,难道皇帝早就知道江宁的事,知道刘贤纵子胡作非为,隐忍至今?或者宁伯远丧亲之痛太甚,参了刘贤一本?
传圣喻的宦官环视一圈,朗声问道“徐骞何在?”
原来不是发落刘贤的!
顾蔓颇有些失望,她指了指一边打瞌睡的徐骞“在那!”
徐骞中午喝了几杯,方才又听那验尸审案无甚趣味,便靠着椅子睡着了。
沈清河赶紧去叫醒他。
“呃……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