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絮状的烟四处飞舞。
远处有两只青蛇衔月,玩弄得飞沙走石,好不痛快。
厉九川眼神直直的,手捂在胸口,无形的气在流转,最后一道封印在崩解。
胡言乱语,明明说自己没有同流合污,为什么杀死他,却让木德敕封被解开?
唳!!!
天空的“明月”突然大叫,双翅展至极致,红爪大张,黑羽满天飘扬。
是残念的神火在涣散,精卫秽种竟然在此刻被杀死了?!
万止桥禁不住皱眉,这秽种历经岁月不知几何,还能与自己即将成形的刃兵争斗,绝非能无声无息杀死之物。
难道白帝子的实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得多?那么,待会要不要“邀请”白帝子去中土,就有待商榷了。
嗯……不对,莫非是精卫秽种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漳岳平的身体,想要借此机会逃离?
可是白帝子又是怎么杀死精卫秽种的呢?就算藏在漳岳平体内,它也不会束手就擒呀!
若说是漳岳平自己不想活了,主动送死,也不可能,因为还在……真的能有传承者,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让一个真实幻境活着吗?
不可能吧……
厉九川看见天上陨落的“月亮”,瞬间明白过来。
自己刚刚杀死的恐怕不是漳岳平,而是精卫秽种,那他本人去哪了?
“明月”轰然坠落,大地裂开数道缝隙散向四面八方,延伸到远处城池之际,却戛然而止。
!居然还存在!
原来如此,漳岳平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应该是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祭给了这真幻,连魂也被吞噬了吧。
所以藏在他体内的精卫秽种才能毫无防备地被自己杀死,因为它压根没想到漳岳平能这么做!
这时,厉九川感到胸膛上蹿动的气流彻底消失了,木德敕封消散,从此五德交融,再无阻隔。
自己眼中的世界更加鲜明了几分,但相较于之前的有所缺失时那种独特,现在反而变得平平无奇。
然而除此之外,厉九川再无更多的感觉,五德完全解除敕封带来的触动,还不及登宝楼里两拨传承者打架来的大。
他遥遥地望了会砸出大坑的刃兵,也不搭理万止桥冲他招手,转身朝着北昭府走去。
漳岳平这件事还不算做完了,虽然绝大部分玄天信徒都在刚刚祈神玄天的时候,被倒塌的祭坛压死了,但还有几个主谋没处理完。
自己也没空和中土的糟老头周旋,等到办完事回去,得问问文夫子或者度长青,帝种究竟是怎么晋升的。
至于精卫秽种留下的刃兵,厉九川没打算从黄天嘴里抢食,何况那具尸体久经岁月消磨,都能被万止桥的刃兵咬碎了,拿来也不经用。
……
……
“你们尽管放心,有我炎公子在此,一定保诸位周全!”
炎琥一身红衫,在登宝楼前的高台上走来走去。
这本是过节请戏子才会搭起来的高台,也不知他怎么弄出来的,下边密密麻麻都是人。
幸亏酒楼前的街面修得宽敞,否则根本容不下如此多的凡人,简直半大个城都空了,却不见传承者的踪迹。
“大家都别慌,外面的大战是在祓除妖邪,我呢就替他们镇守后方,放心吧……”
“就你?也能镇守后方?”一个环抱胸口的大汉扯着嘴角道,“我只知道府主才是镇守八方的人物,从没见过你这号人。”
炎琥瞧着他,想了会道,“你说的府主是万止桥还是漳岳平?”
“万什么桥是谁?没听说过这人。”大汉扣了扣鼻子,“府主进山镇魂去了,外边肯定是那冤魂作乱,府主正在镇压呢!”
“哦?什么冤魂?”炎琥忽地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