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恢宏的力量似乎开始向此地汇聚,天空骤然变得黯淡,仿佛被遮天蔽日的巨物掩盖,不得半分喘息。
厉九川的神情先是僵硬,然后逐渐扭曲。
就像被野狗在屠狗户的家门口撒了泡尿,复杂的情绪原本凝固在心底最深处,几乎形成顽石,可此刻又被某些无知之徒彻底激了出来。
于是顽石开始融化,冒出铺天盖地的黑烟,黑烟熏天染地,吞没一切。
“一群痴愚之徒……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想祈神玄天来镇压我吗?来啊?蠢货!五方之帝尽数沦落,祈求你们所谓神明还不如祈求我!!”
白帝子五指间绽开血芒,眼底尽是压抑和仇恨,“!”
世界仿佛静止了瞬间,整座山脊发出轰隆响声,大地在摇晃,已经成形的玄天祭坛陡然裂成两半!
别的人也许看不见那道铺天盖地的剑芒,但在此地,他的真实幻境里,那道转瞬即逝的金暤之气,已是完全撕裂了整个北昭府!
而方才藏身在山腹中,偷偷祈神的所有玄天信徒,已经尽数葬身其中了。
漳岳平目眦欲裂,“这不可能!”
即使只是一座祭坛,但已经完成了请神仪式,有玄天之力的庇佑,绝无可能如此轻易损毁。
除非……玄天根本没有降临的意思,或者说,祂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陛下已经重生,祂已经斩除缺憾,臻至完美……难道,因为你活着……”
漳岳平恍然大悟,“因为你根本没有死,所以陛下还没有达到完美之境,是你,是因为你还活着!”
他眼里流露杀意,又满是愤恨不甘,“上天不公!天道何其不公也!!我等水脉付出如此代价,苟延残喘至如今,却仍不能达成宏愿,乃至帝也为之陷落,我们只想得到我们应有的……难道就这么难吗?就这么难吗?!!”
烈风滚过山巅,尘埃散尽,却丝毫未见人影。
漳岳平这才陡然清醒,他猛地抬头,只见一尊金白色的铠甲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它背后扬起华美的暗纹翅翼,五指间紧握一柄凶戾黑剑。
血色剑刃宛如泣落一曲长歌,漳岳平心神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冷酷声音。
“神通。”
死亡的鼻息如此之近,以至于连呼喊也来不及。
就在此时,两道弯月刃破空而至,二者如同阴阳鱼般游绕出一个漩涡,一缕金芒被旋围其中,刹那间消失在黑暗里。
伴随着噗地一阵闷响,整片玄鸦山脉骤然坍塌大半,尤其是以北麓为中心,附近的所有山峰坡脊尽数垮塌,大地陷出方圆千里的巨坑,震动的巨浪冲向四面八方,掀起尘埃万丈!
“北昭府!”漳岳平仓促大喊,“快护住城池!”
说完,天空蓦然亮起两道皎洁月色,二者相互交织,划破长空,震荡的冲击波像是撞上了无形的高墙,携土石反拍而回。
小小如芝麻密布的房屋楼阁被护在其后,显得脆弱又安稳。
厉九川凝神看去,只见那对弯月刃一长一短,透着柔和的玉白色光泽,好似初月升起,落自人间。
看来这就是漳岳平一直隐藏的刃兵了,可奇怪的是,这对刃兵散发出勃勃生机,分明是木德之属,怎么会在一个水德种手里用的如此灵活?
甚至将帝种神通都为之欺骗,原本应当击中漳岳平的金暤之气全被巧妙地导入地底,一点都不曾伤到他。
两道“弯月”于空中并立,弧度朝内,像极了一对鸟喙,紧接着,空气扭曲起来,苍白无神的“火炬”腾地燃起,像是点亮了黑暗,空中随之出现一颗黑羽赤纹的鸟首。
苍白无睛的眼是神之独有。
自鸟首向下,漆黑发青的羽毛浓密地延伸出来,像是浸透了海水的蓝,当风吹过它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