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鬼的人,想要完全掩饰自己,是门学问,她不过一个宫女,哪里来的城府,自然也就看得清楚。”
没了在外面偷听的,月绾尘终于能敞开同绮瑟讲些实话。
“我承了太后的一桩事,应该这一天两天就要启程了,我既离开了,天高路远的,也就照顾不到你这里。
我知你担心宫里的人,我来时大概观察了一番,给你点几个人,你收着用就行了。
至于这一等宫女的缺,你不妨同他直言,只说你想亲自去内侍局挑人。
不过就是几个宫女,他难不成还能逆着你来?
我能教你的,你大概也学了八成了,如今升了贤妃之位,更是可以与那二位平起平坐了,该用的心思一分都不要少。”
绮瑟觉着月绾尘这话总是透着股子诀别的味道,但她也没敢多问,只是暗暗将月绾尘所言都记在了心里。
“我晓得,我如今颜色正好,又是怀了龙胎的,这就是我的底气,多的我不能插手,少的总是能和贵妃争上一争。
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我父王将山矿的一半所得给了他,其中都是我在斡旋的。
只要我有用,我就比贵妃硬气!”
月绾尘安顿好了绮瑟,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于是便派人给太后捎了一个信儿。
太后知道了之后,也没耽搁,将清净请进了宫里。
清净也是个有趣的人,他平日里说话总是半遮半掩,看着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僧,但沾染起红尘来,他似乎也没觉着别扭。
就比如进皇宫这一档子事,都说皇宫威严,有帝皇龙气笼罩,实则腌臜事也不少。
换着其他有道之人,皆是不愿意走进来,生怕受了浊气影响,可清净每每受太后邀请,总是欣然接受。
这一回进宫来,太后也没跟清净绕弯子,只说要做上一出戏,想法子把月绾尘派出去。
没想到清净却给出了个意外的答案,“就是慈玉不派人来接老衲,老衲也是要送信进宫的。”
清净是个博学之人,不仅修得佛法,连其他几门也稍有涉猎,星宿一道微微窥得天机,他便不敢再多看,只将结果告知太后。
东方有秽,需有一星相助,而这星摆明了就是月绾尘。
太后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当日月绾尘吞吞吐吐,就是不愿意说个清楚,这等密事,没有个绝对的答案,谁能轻易相信?
“那正好,哀家记着这时辰皇帝正在御花园听戏,你同我去凑上个热闹,随便更改一番,左右哀家是要让月丫头走这一趟的。”
于是在太后的安排之下,清净一颗光秃秃的脑袋,混进了莺莺燕燕的宫妃当中。
太后适时地问起最近的国运,清净蜻蜓点水一般地回答,这二人一唱一和,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绮瑟。
绮瑟想起月绾尘的话,就知这是太后在给月绾尘做铺垫,她自然也要添上几分,就势问了问自己腹中的孩儿。
清净手拎佛珠,将一只手掌附在绮瑟的肚子上,也不管平帝和其他人是何种脸色。
平帝倒是没觉着有什么问题,在他眼里,能让清净这个得道高僧看上一看,还更让他放心。
然而当清净睁眼之后,又说出一句令人胆战心惊的话,“龙胎不稳,需旁力干涉。”
清净一来是引出让月绾尘东巡一事,二者绮瑟的孩子是真的有问题。
虽说在平帝眼中,绮瑟是个工具,但到底孩子是亲生的,他也是上心的,“请大师直言,吾儿可是有什么事?”
“据老衲所知,贤妃娘娘的皇子是倾全力保下来的,这说明还有另外一只手在同我们争抢这一条命。
虽说现下是平安了,可还要等待七个多月的时间,这日子难熬啊!
老衲提议,让贤妃娘娘尽可能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