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樱把围巾系紧,回头看了看闻名,他正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洛樱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也放进了口袋里。
一夜的雪后,地上留下了一地冰渣子,一步三滑。
洛樱回头问闻名:“你刚刚问我的问题实际上是为了你自己问的吧。”
“没有。”闻名不紧不慢的说。
“严格来讲你的情况与我不一样,我和我前夫友好相处有一大半是因为我们有血脉的延续,我再厌恶他也抵不过他是我孩子爸爸的事实。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多了去了。你们没有一纸契约,她也没有签合同说要与你一辈子,那么合则聚不合则散,而且你与她之间没有牵绊,不需要强迫性会面,所以我们没有可比性。反正一句话,你们都分开好几年了,各自安好不就行了,牵牵绊绊干什么。”洛樱说道。
“谁牵牵绊绊?”闻名低声说。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六年打不开心结?你要是没有心结,怎么会对林静那般冷漠。真正的放下不是像你一样装聋作哑,而是像我一样面对他思维清晰且理智。”洛樱回头和他说着话,谁知脚下一滑,眼看整个人就要摔个狗啃泥。
闻名一把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说话就说话,眼睛好好看路。”
“哎呦喂,吓我一跳。谢谢你啊。”洛樱扶着闻名的手臂站稳。
一辆摩托车驶过,冰水四溅,洛樱抓着闻名赶紧往后一退,结果一脚又踩到冰上,洛樱拖着闻名一起摔到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这…………”闻名实在狼狈。
洛樱看闻名那又气又尴尬的样子,加上树叶上的雪落到他的脖子里让他一缩,那模样击中洛樱的笑点,她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后像打开了大笑开关一样笑个不停,笑到颤抖。
闻名看她那笑起来灿烂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静站在五楼的窗口喝着咖啡,她的眼光被楼下一个熟悉的人影吸引。
她看到他与一个女人走在一起,两个人似乎在说话,忽然她差点摔倒,他赶紧一把抓住,结果两个人又都摔倒,她看见那个女人笑得无比开心,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也傻乎乎的跟着笑了起来。
她的心似乎有小虫子在爬,有些微痛。
她多久没有看见他笑过了,她想起遥远的八年前她与闻名的相识也来自于一个雪日。
刚刚走出传媒大楼的她被大雪拦住回寝室的路,她默默站在台阶旁,看着北方漫天飞舞的大雪遮住天地,就在这时,一个男孩递过来一把伞,她诧异的接住,男孩却匆匆跑远,消失在大雪里面。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然后便是一次次碰巧的偶遇:在食堂,在图书馆,在校外的书店。
巧到她都觉得不可思议。渐渐的,她习惯了与他的偶遇。渐渐的,她成为了他身旁的那个女孩。
想到这,林静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对于她而言,闻名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一伸手就能触摸的那个人,她家境贫寒,闻名总是照顾她敏感的神经和心灵,在她身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任何事情都不需她多言。
她看着两个人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雪,那个女人踮起脚尖拍走他头上的雪。
她这才看清,那个女人是洛樱。
她想起那天的新闻与照片,闻名把她抱在怀里,她紧紧的扯着他的衣服。
一个归职一年的女记者,究竟有什么魔力?
他们不过才相识两个月而已。
杯中的咖啡渐尽,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熬了六年,她才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才拥有了独当一面的机会。
会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