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母领着孩子们收拾屋子,好心的邻居们送来了一些生活用品,隔壁的李婶儿从她家里拿来了一个木制锅盖,周晏母把这份感激记在了心里。
整理完屋子,大家站在土炕前面犯难了,土炕上没有了炕席,又没有行李,晚上怎么过啊,晏母站在那发黄的的大火炕前面看着窗外。
窗外,是家里后院的小菜园子,两米多高的豆角儿架上,绿油油、密密麻麻的豆角儿叶儿随风摆动。
晏母伸手指着窗外那一片绿:“走,摘点豆角儿叶子铺在炕上,先就和着”
孩子们愣了一下,随即欢呼着上了土炕,从窗子一个个儿的跳出了窗外,在他们看来,窜梭在菜地里摘豆角叶儿就像是一个好玩的游戏,孩子们哪里会懂得大人的悲伤,况且他们早已习惯了爸爸不在家的日子。
“妈,你别去了,我带弟弟妹妹去摘”,赵佩静拉着妈妈的手说。
夜深了,那条棉被横铺在炕上,躺在晏母怀里的倩倩已睡得昏天黑地,佩静没有睡意,她悄悄的爬了起来······
房门前,那小小的菜园子,泥土与果实的清香从这个还在上高中的花季少女的鼻翼前飘过,她已无心吸允这份清爽。
赵佩静拿了一个小板凳放在了窗子前面坐了下来,她双臂环膝,仰望夜空,用她那稚嫩的眼睛凝视着夜空中那闪烁的繁星,她不懂得大人们的恩怨,但她知道,兄弟姐妹们齐刷刷的坐在爸爸的膝前听爸爸讲故事的场景再也不会出现了,她也知道,妈妈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无缘无故的被爸爸打得死去活来了。
“进屋睡觉吧,明儿早起上学呢”,晏母不知何时站在了赵佩静的身后。
“妈”,赵佩静那早已流下的眼泪在妈妈的召唤下更加的止不住了,她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东北林区的早晨,太阳总是醒的那么早。群山背靠着暖暖的朝阳,手扶着如轻纱般的晨雾,无私的用它的身躯滋养着这一方水土、这一方人。
可晏母却迟迟的不肯动身,她一次次的向大门外张望着,眼神里有些失落,李婶吹促:“快走吧妹子,一会时间来不及了”
“嗯,走了”,晏母拿起背包出门了。
这时,于大海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一只手端了一盆麻花,另一只手拿了一个背包,他把盆子交给了大力,把背包交给了晏母:“小雯,早起炸了点麻花,耽误了时间,来得及吧还,把这带上,不容易坏”。
晏母含情脉脉的看了下于大海:“不晚,来得及,谢谢你啊大海”。
李婶看了看两个人的眼神,开心的大声嚷嚷着:“嗨,别谢了,走了走了,在不走赶不上火车了”
大力接过妈妈手里的背包,送晏母去了火车站。
晚上,素静下班了,一进屋,见满屋子里鸡毛乱飞,四个弟弟妹妹疯的满身是汗,二力正拿着没有了毛的鸡毛掸子舞来舞去满屋子里转悠,大力拿着一把用来当抢、到处“砰砰”的扫地笤帚也变“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