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叶雨潇并未去隐院。夜半三更的时候,她正准备歇下,床头却多出了个人。
“欧阳晟!”叶雨潇无奈扶额,“你真是越来越没顾忌了。”
欧阳晟伸手一探,把她拽上床,搂进了怀里“我有心给你讲八卦,左等右等却见不到人,只好自己来了。”
“什么八卦?你不是对八卦不感兴趣么?”叶雨潇窝在他胸前,好奇仰头。
“为了跟你有话聊,不感兴趣也得挤出兴趣来了。”欧阳晟把她的头按下来,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他的臂弯里,“今日耿氏气势汹汹地直闯薛府,给薛静妤验了身,结果薛静妤却是完璧。耿氏下不来台,被逼着在大门口给薛静妤磕头道了歉。”
就这事儿?她用脚后跟都猜到了。叶雨潇兴致缺缺,打了个呵欠“狗咬狗,一嘴毛。不过耿氏这般闹腾,皇上没责罚丁孟泽?”
“丁孟泽只是个太医,御史都懒得弹劾他,皇上又怎会知道这些小事。”许是因为他怀里的温度太高,叶雨潇的额头上沁出了薄汗,欧阳晟从她怀里掏出手帕,给她把汗擦干净了,“若换做平时,薛甫吃了这样的亏,定会参丁孟泽一本,但他前些时刚挨了板子,自己尚且一身骚,哪还敢再多事?”
也是,这会儿薛甫只怕已经恨透这个妹妹了吧。叶雨潇翻了个身,抱住欧阳晟的腰,又打了个呵欠。
“这么困?”欧阳晟轻拍她的后背,“白日里给薛静妤做手术累着了?”
叶雨潇倏然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侯爷无所不知。”欧阳晟眸光一转,透出得意劲儿。
他今儿在明澈对面的小阁楼上,看见孔明月带薛静妤去找她了。再联想薛静妤所谓的完璧之身,不难猜出是叶雨潇暗中出手了。
“就知道卖弄关子。”叶雨潇小声嘀咕。
欧阳晟抚着她的额头,把她额前零散的碎发拢了上去“为何会帮她?”
“为了孔明月。”叶雨潇说完,顿了一顿,又道,“也是为了……所有的女人。”
为了所有身在职场,却饱受x骚扰的女性。
薛静妤固然可恶,但这不是丁孟泽之流可以侵犯她的理由。
为了所有的女人?欧阳晟不太理解她的意思,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又问“有没有怨我?如果我没有助孔明月嫁到薛家去,如今你便不用对仇家伸出援手。”
“我说了,不单是为了孔明月嘛。”叶雨潇带着困意,语调慵懒,“再说了,你帮孔明月嫁到薛家去,乃是一番好意,我怎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怨你,我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是,她恩怨分明,知恩图报,该感恩时感恩,该道歉时道歉,干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多少男儿遇上她这个性,都该自惭形愧。他何其有幸,此生能遇见这样的女人,而且正好他心悦她,她也心悦他。
欧阳晟的一颗心变得又软又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叶雨潇合着眼,笑着把脸朝上扬,欧阳晟心领神会,从额头吻到了唇上。
叶雨潇顺势勾住他的脖子,问道“我今天已经断然拒绝丁孟泽了,接下来你打算怎样把他拖下马?”
她心想着,如果欧阳晟这次又卖关子,她一定要给门窗都安上铁栅栏,让他以后再也进不来。
欧阳晟仿佛窥见了她的心声似的,这次非常配合,爽快地回答了她“丁孟泽有两个副手,你都见过的,一个是左院判董毅,一个是右院判杜安,这两人与丁孟泽面和心不和,都想把丁孟泽挤下去,自己当院使。回头我给董毅或杜安透个风,他们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现在她知道,欧阳晟为何能凭借一己之力,招抚羌人十部了,他这察言观色的本事,真不是盖的。他能精准地判断出,什么时候可以逗她,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