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街?这条街上既无店铺,也无酒楼,有什么好逛的?叶雨潇大惑不解“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瞧。”欧阳晟握住她的手,朝东边一指,“那边飞檐翘角,连绵半条街的宅子,就是岭南王府了。”
岭南王府离万安街这么近?但这跟他们逛街又有什么关系?叶雨潇依旧不明白。
章诚轩听不下去,扭过头来“欧阳晟,你如今讲话,愈发爱藏一半露一半了。”
他说完,自给叶雨潇揭晓了谜底“万安街就是岭南王府的后街,因为岭南王世子的小公子天生体弱,为保他一生平安顺遂,才把这条街改名叫作了‘万安’。”
“在这条街上住的人,有的是岭南王府的世仆,有的是依附岭南王府过活的平民,还有的是岭南王府旁系别支的穷亲戚,反正凡是在这条街上住的人,都跟岭南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章诚轩一口气说完,看着叶雨潇恍然大悟的脸,冲欧阳晟丢了个鄙视的眼神“明明可以一次说完的话,你偏偏吊着宁惠的胃口,着实可恶。”
“的确可恶。”叶雨潇一低头,帷帽的薄纱落在欧阳晟的手上,她便借着这遮掩,掐了他一把。
欧阳晟把身子朝后一仰,头靠在车壁上,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章诚轩“我可不可恶,我不知道,但你太傻,我却是看出来了。你一口气把话都讲完了,剩下的时间该如何打发?”
逗趣懂不懂?吊着自家女人的胃口,那叫乐趣,懂不懂?这人在朝堂上不知变通也就罢了,怎么平时也是一根直肠子?
章诚轩无法理解欧阳晟的情趣,摇摇头,回过了身去。
叶雨潇瞅了瞅欧阳晟的手,见没有掐红,又补了一下。欧阳晟低头看着,道“仔细手疼。”
给别人喂狗粮也就算了,怎么还带酸倒自己人的?叶雨潇窘了一下,不好意思再掐,倚到了车窗前。
欧阳晟紧贴着挪过去,让自己的肩膀对准她的脸,伪装成她倚靠着他的假象。
越活越幼稚了!叶雨潇差点让他逗笑,头一歪,真倚上了。
车窗外,传来几个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似乎是在念一首童谣——
摇牛鹅活,扯特乐。
摇牛鹅亲,放空筝。
摇牛鹅死,踢毽死。
摇牛鹅哈芽,塌拨鹅。
叶雨潇竖着耳朵,听了个完完整整,却是满头迷糊“他们唱的这是啥?”
欧阳晟给她翻译“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死,踢毽子;杨柳发芽,打拨儿。”
孩子们的声音还在外响着,一遍又一遍地念,似乎不知疲倦。
叶雨潇又听了一遍,满心诧异“这些孩子——”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她扒在车窗口,朝外看去。街边果然有一群小孩子在踢毽子,念童谣,但从外表上看,除了能看出他们家境贫寒,又哪能看出别的来?
叶雨潇没瞧出所以然,但坐回原位时,心内仍是震惊的“这些孩子,都是大舌头??”
一个两个孩子大舌头,不稀奇,但足足四五个小孩子都是大舌头,可就不一般了。
有小孩子好奇地朝车窗看来,欧阳晟从叶雨潇的袖子里摸出个赏封,拆开来,把里面的碎银子抛了下去。
小孩子们惊喜尖叫,纷纷去抢,欢快的笑声取代了童谣。
欧阳晟看着他们笑了笑,才回答叶雨潇的话“他们是李赞找来,专门陪他儿子玩的。”
叶雨潇有点明白了“安哥儿因为大舌头而自卑,所以李赞找了这么多跟他同样疾病的小孩子来,好让他觉得自己没那么特别。”
她说完又感慨“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前世是孤儿,这辈子又没父母关爱的她,还真有点羡慕呢。
欧阳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