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忍不住仰头朝上看了看。
眼下太阳已经能照到山顶的位置,雾气已经尽数散去,但却仍旧望不到藤条的顶端。
“殿下很担心娘娘,收到信件之后,殿下便很快的吩咐好军中之事,一人启程前来寻娘娘。”
虽然身边跟着暗卫,可贺南认为,自己与贺北不在身侧,殿下就只能算是孤身一人。
贺南还惦记着方才白莫风拉了江予月一把的事,此时恨不能替主子将心掏出来给江予月看看。
再见到贺南之后,江予月便知道,殿下一定是一收到信件便已经启程。
心中涌过一股暖流,让江予月整个人不再不再冷漠淡然。
只不过,如今殿下既是一人从三江城前来,想必此时三江城的战事定然也到了白热化阶段。
不然,殿下也不会将贺北留下。
“殿下没有受伤吧?”
他们主仆三个都是不把小伤当伤的主。
没有江予月在旁,贺朝风身上有伤,也是直接忽略。
“……”殿下身上没伤,但是一向一根筋的贺南,此时不知道该不该说有伤,“可能……有。”
“可能?”江予月蹙眉看着贺南,“你何时也变得这么粗心了。”
刀剑无眼,自己又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看见三江城的信件,根本不知如今战事如何。
“实在是殿下连日赶路,属下都不得近身。”
眼看着太子妃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贺南居然觉得安心了些。
娘娘心里第一位果然还是殿下。
江予月觉得自己此刻真是有操不完的心,“让殿下再等本宫几日,本宫先吩咐你准备些东西。”
江予月把此前白莫风说的能烧毁尸虫的物件吩咐给贺南去准备。
“还有!”江予月眼中露出杀意,“京城有一个叫常千羽的画师,派人去找到他,杀了他。”
这不是太子妃第一次下杀令,但此刻,太子妃周身寒意甚至不亚于战场上的殿下。
饶是杀人如麻的贺南,此刻也不禁顿了一下,“是,属下定能完成任务!”
不过是杀个人,此事对于贺南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贺南连连点头应下,如此,便准备走人。
一跃而上抓住藤条之时,贺南抽身朝着江予月道:“娘娘,殿下若是要来,属下拦不住。”
贺南觉得,自己只要对殿下交代了此处的事,殿下怕是一刻也不愿耽搁。
江予月眉眼微沉,“此地也不是时时都无人的,让殿下小心些。”
她对天机老人还有利用的价值,尚且不会如何,若是贺朝风孤身前来,殷行怕是会不惜用尸虫对付。
那些尸虫一旦被放出,后果不卡设想。
殷行虽说心机比不上自己和白莫风。
但嘴巴紧得很,想从他嘴里撬出底牌,不容易……
“属下会转告殿下。”贺南将手中的藤条握紧了些,“娘娘保重,殿下很快便会来救出娘娘!”
话音落下,贺南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眼前。
贺南刚走不一会,白莫风适时出现,开口便是,“来人了。”
殷行手中拿着一个葫芦模样的瓷瓶,瞧着也就两根手掌那么大。
“陛下,微臣需要您的血一用。”殷行在操控尸虫的事上,倒是上心,“只要这么些,所有的尸身都会乖乖听话了。”
江予月转了个身,仍旧坐在铺着厚厚绒毛的石壁上,脸色阴沉。
殷行站在外头往里伸着手,“陛下?”
“你敢让帝王取血?”江予月语气森然,眸色沉沉。
殷行哪里懂什么君臣界限,当下竟是不解的看向白莫风。
“陛下为君、师父与徒儿为臣;君王贵为天子,君要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