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偏偏顾华杉的院落,也是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下人们进出都要接受盘查,寻常人等皆不得佩剑进入,其礼仪规格直逼皇族中人。
李茗禾的院子里分外冷清,只有两三个丫头伺候。
李茗婷进入院子的时候,正好看见李茗禾站在石阶之上,看着远处的落霞。
她一身素白的衣衫,一张不施粉黛的脸,看着素净恬淡。她脸上蒙着白纱,遮住脸上那狰狞的疤痕,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墙之隔,却也隔绝不了外面的热闹和喜庆。
饶是在李茗禾的院子里,仍然听见外面丫头们欢欢喜喜的清点着,扯着脆生生的喉咙喊着“玉如意一对——”
李茗婷抿了抿唇,面色扭曲,走上前去,“走了这么远,还能听见这些个烦人的声音!”
李茗禾转过头来,笑吟吟道“她嫁给的太子殿下,又是正妻之位,自然要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
李茗婷拽住她的衣袖,跺着脚“大姐!她一回来便给了你这么大的难堪,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李茗禾面露凄苦,戚戚然道“茗婷,我能怎么办,难道打回去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不能当场还手,咱们也要给她好看!”
“可你我无根无萍,不过是东宫的夫人,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我要是动手,那便是以下犯上!”李茗禾喉头一滚,双眼泛起雾气,“茗婷啊,风水轮流转,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顾华杉了,我们拿什么跟她斗?”
李茗婷一甩手,恨恨道“当年要不是咱们,她顾华杉和她娘早就死在外面了。这就是头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在明州的时候,我娘都跪下求她,她都不肯救我们,还背着离王殿下派人抢走了我们的钱。呵,许她顾华杉落井下石忘恩负义,就不许我出手教训教训她?!”
李茗禾期期艾艾道“茗婷,你也知道我在太子府并不受宠,要不是因了李家长女的身份,太子殿下绝不会让我一起回来。这以后顾华杉当上了太子妃,你我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李茗婷看着泫然欲泣的李茗禾,心中一丝鄙夷。
昔日在尚书府的时候,这李茗禾虽然待人温柔谦和,可自有气派,做事绝不会像现在一样畏手畏脚。
到底是经历了这么些事情,让李茗禾变得胆小谨慎,畏手畏脚。
一个顾华杉,就叫她吓破了胆,不敢动手。
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