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明人高马大的汉子此刻却一动不动,神色恭敬。
“李青,说你蠢真是蠢。我哥一个人上去,不让你们跟着,你说他想去干嘛?”
李青再不懂,此刻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主子是要去找华杉姑娘?”
赵高阳白他一眼,皱了皱眉,十分嫌弃道“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真不知道当初父王看上了你什么,才把你派到我哥身边来。”
李青脸涨红了,羞愧万分道“郡主教训的是,是卑职愚钝。”
顾华杉早已睡下了,屋子里黑漆漆的,半点灯火也无。
赵高沐动作很轻,靠近门口,手放在那门扉上,却迟迟推不动那一步。
他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那门口一动也不动。
月光凄迷,朦朦胧胧的落在他的身上,只升起一团淡淡的光晕。
他着一身象牙白的锦袍,头发以玉冠束起,露出略苍白的肌肤和清冽的双眼。
他大约是喝得有几分醉意,双颊泛着绯红。
在触上门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又觉得不该推开。
推开那扇门,见了顾华杉又能说些什么?
可怜兮兮的求她回到自己身边吗?
不,那从来就不是他赵高沐的的风格。
就这样放弃吗?
好像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放手。
只要一想到她出现在燕离的身旁,他便犹如万蚁噬心,只恨不得将燕离除之而后快。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父亲从边境给他带回的生日礼物。
那是一匹黑马,通体像是上好的乌黑绸缎,毛发油光发亮,偏偏四个马蹄部位白得像是雪。
他给它取名为惊雷。
他得了那宝马,兴奋异常,可惜那惊雷性子极烈,向来在边境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不肯轻易认他为主为他所养。
他很有耐心,花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每日都去驯化它,那马儿起初连身都近不得,到后来他能骑上马背,却屡次被他疯狂摔下。
他被摔得鼻青脸肿,浑身是血,还摔断了两根肋骨。
母妃见此伤心不已,连连责怪父王送的这礼物,并想让人将那惊雷放归山林。
他记得当时他咬着牙,只说了一句“它既然已是我赵高沐的马,那么我必要驯服它为我所用!”
三个月后,他终于可以骑到那惊雷身上。
他高兴不已,以为终于驯服了惊雷。
当下便骑着它破门而出,冲向了城郊的广阔天地。
然而那惊雷却聪明的很,一到了山林之处,便开始发了性子,疯狂将他摔下马背之后,毅然而然绝尘而去,跑向了深山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