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杉点点头,循循善诱道“赵高阳这个人,满肚子花花肠子,口蜜腹剑,舌灿莲花,说起谎话来就跟吃饭一样寻常。你相信了她,也是人之常情。那你现在就告诉我,她藏在哪里了——”
言又生低低道“她没有告诉我,只是说了一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顾华杉一愣,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会是——
顾华杉站起身来,快步往大营方向走,言又生冲着她背影喊“华杉姑娘,你知道她藏在哪里了吗?”
“这个你不用管,你去路大夫那里,把他的行李带上。然后回去叫上大王哥跟你一起到西营门口来。对了,你两把行李也给带上。”
言又生愣住了,皱了皱眉,“我带行李做什么?”
“死呆子,让你带你就带,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顾华杉脚下生风,快步穿过军营之中,最后径直来到了药房。
路大夫一看见她走了进来,当下如临大敌一般,拿起手里的擀药杖,转头吆喝着屋内其他大夫,“大家快来啊,这小子又来闹事了——”
顾华杉哪里理他们,目不斜视,直直向药房后面的隔间去。
“你干什么,那里面都是病人……”
话音刚落,帘子“哗”一声被猛地掀开,只看见狭小的隔间里有两张小小的木床,一张上面躺着一个腿脚受伤的士兵,此刻正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而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小个子男子,一身脏兮兮的衣袍,脸上还有烟灰,右腿的膝盖用纱布缠绕着,正在那里呼呼大睡。
此人不是赵高阳是谁?
还真是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刚才她已经来过药房,掀开帘子却只看见两双脚,便下意识的以为是伤患士兵。
哪里知道这赵高阳还挺聪明,知道乔装打扮,竟就这么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过。
“你做什么?!你这个人,怎么又来,跟你说了多少次,这里只有受伤的士兵!”路大夫拖着矮胖胖的身体挤了进来,赵高阳听得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半梦半醒之间微微睁了眼,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放大在眼前。
刚回过神来呢,耳朵便被人狠狠一揪,听得一声惨叫,赵高阳气得双腿乱蹬,一边蹬腿一边叫嚷着“别别别,你放手,顾昭——”
那一个“华”字还没有出口,嘴鼻便全部被人给捂住了,好歹耳朵是得救了。
顾华杉阴沉沉的声音响彻在耳边,“姓赵的,跟我出去谈谈。”
赵高阳哪里肯依,当下大声嚷嚷着“我不,我知道你要杀了我,师父救命啊,这个人要杀了徒儿,师父救我——”
路大夫正要上前,却被顾华杉狠狠瞪了一眼。
那少年看着年纪小,笑的时候看着和善亲近,可是沉下脸来的时候,只觉眼底寒光凛凛,让人生寒。
顾华杉贴近赵高阳耳边,一字一句说道“要么出去谈,要么就在这里谈。你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吧,若是让你师父知道了,你觉得你师父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吗?”
赵高阳一下愣住了,她咬了咬唇,看向路大夫,终究是屈服了。
她恨恨的瞪了顾华杉一眼,随后才慢腾腾的翻身下床,一边冲路大夫道“师父,我跟他出去谈谈,您老盯着点,要是我半个时辰没有回来,就派个人出来寻我的尸体!”
见她说得如此夸张,那路大夫脸色白了白,有些敢怒不敢言的瞪着顾华杉。随后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来,沉声道“徒儿放心,为师盯着呢。”
这两师徒一唱一和,还真把她顾华杉当做什么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了。
顾华杉翻了个白眼,果然这世上,好事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