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在的船是一艘巨大的商船,运输的物品她没有看见。
倒是看见船内有大约二十多个壮汉,他们因常年在水上,皮肤比一般人显得黑红,满脸风干的褶子。这些壮汉各个精瘦强壮,不断穿梭在船内。
最为古怪的却是三楼。
顾华杉听言又生说起,那三楼也不知住了什么样的人物,光是自身随从便带了六七八个。
各个看着像是练家子。那群人将整个三楼船舱给包了下来,前后都有人巡逻放哨,吃饭有专人伺候,其余人等就是一步也跨不进去。
如此密不透风的保卫,必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如今大楚境内两军交战,本就一片兵荒马乱,此地又刚好处在两军交接之地,顾华杉暗自交代了言又生万万要低调行事,不可惹些是非来。
顾华杉躺在床上了大半天,才想起言又生之前说去小厨房端药来,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晌午已过,日头毒辣,照在江面之上,粼粼波光摇晃,华杉听见底下似乎有些异常的动静。
心里挂念言又生,只怕再出什么叉子,她便挣扎着起身下床,走出船舱,下楼去找言又生。
伤口牵动,顾华杉面色一白,勉强忍住了。
好在躺了几日也开始慢慢结痂了,不过这一动,顾华杉还是觉得浑身都像是散了架一般疼痛。
从船舱到底部不长的距离,顾华杉却感觉像是走了大半个时辰,沿路可以看见甲板上的汉子们有在巡逻的,有在摔跤比试的,有在一旁看热闹哄笑的。
华杉摸着船内部边缘扶手,慢慢往下走。
她虽然受了伤,但是耳聪目明,还没走近便听见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她脚下步子微微加快,走到船舱底部的厨房之中,只看见那小厨房内杂物堆放,墙角躲着一个女人,那女子披散着头发,蜷缩在墙角,看不清面容。
而厨房中间,言又生倒在脏兮兮的地上,三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正对着他拳打脚踢。
其中一人不断踢言又生的腹部,痛得那人身体卷曲,拳头如雨点一般闷声打在言又生身上,言又生抱着脸捂着头,咬牙一声也不吭。
那两人边打边骂骂咧咧,“妈的,不就是吃了你的两个鸡蛋,你他娘啰啰嗦嗦说了一堆屁话,还说什么礼义廉耻——来,你给爷说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那人半蹲在言又生面前,捏住他的下颚将他强行拖了起来,言又生被打得满嘴是血,眼睛肿的都睁不开,却偏偏还一字一句说道:“那是我的东西……不问自取为偷,你们这样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妈的,嘴硬!想要鸡蛋是吗,来,爷给你——”那人说着抓起一侧篓子里的生鸡蛋,“咚”一下敲在言又生的脑袋上,粘稠的蛋液顺着言又生脑门子流了下来,那人腾出一只手来,在他脸上抹了个乱七糟八,一边抹还一边大笑着,“快看这书生,像不像个蠢蛋——”
“这是做什么呢?”顾华杉推门而进,她脸色苍白,一双清冽的眸子一扫四下。
那圆脸汉子将言又生一推,言又生身子瘦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还不忘气若游丝的冲顾华杉摆手,“你快走——”
那圆脸汉子腾的起身,三个人立在面前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一样,“哟,又来了个傻子。”
顾华杉苍白的脸上浮起微微笑意,明知故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几个做什么打我兄弟?”
那圆脸汉子脸色一沉,“你这兄弟还真不识趣,爷肚子饿了,吃了他碗里的两个鸡蛋,他对着我叽叽歪歪说些什么圣人曰的屁话,老子看他不顺眼就是想打他!”
顾华杉一愣,随后房间里“啪啪啪”响起清脆的鼓掌之声。
厨房内的几个人都惊愕的看着她,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