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歧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江幼青突然道。
霍歧川淡淡的“说。”
“也不是没睡过,现在还要花钱嫖我,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平静的吐出这段话,江幼青满意的看着霍歧川一瞬间阴鸷下来的脸色,拧开门走了出去!
冬日夜里的云京格外严寒。
江幼青从温暖的酒店里一头扎进了寒风里,她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物,走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
万家灯火已经尽数熄灭,只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还在招揽顾客。
她难免又想到这次铩羽而归。
不知道明天文秀姐发现她卡里没有打入五十万是什么表情。
她再次不可抑制的想起总统套房里霍歧川灯光下模糊不清的笑容,那笑容像是对她的嘲讽。
当时是个意外,但是江幼青总相信两个人是情投意合,他特意花了五十万来买她初夜,江幼青心底就逐渐笼罩上一层郁气,那一定是裸的羞辱和报复。
江幼青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她舍不得花钱打车,只能抱紧双臂迈动双腿小跑着往住处赶。
在寒冬里跑了半个小时才回到自己的住处,江幼青浑身都被冻得僵硬了。
她的住所是一间地下室,很小,只能摆得下一张床。就连洗澡,都要去专门的浴场。a
她舍不得花钱给自己布置大一点的住所,那些钱是需要用来给安安和外公做医药费的,何况她需要攒钱,需要东山再起。
她得保护那些被她辜负了的人,竭尽全力补偿他们。
所以,她不能倒下。
最起码,在外公醒过来之前,在安安换完肾之前,在偿还工作室的赔款之前,她都要活的好好的。
躺在那张小床上,江幼青只觉得精疲力尽,黑暗中她脑中再次浮现出了霍歧川的脸,她感觉到心脏绞痛,她睁开眼,她想抽烟。aa
但是她没有烟。
唱戏的人不能抽烟,当初她有过失意的时候,喝酒喝坏了嗓子,从那时候她就决定,以后无论如何,不能拿嗓子开玩笑。
江幼青把思绪拉了回来,她唇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一只手抵住了心口的位置,蜷缩起身子,竭尽全力的抵抗那一波一波的疼痛。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感到心痛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霍歧川。
然而不过是一次短暂的会面,她再次回忆起了过去所有的感觉。
是那天霍歧川丢给她协议书,离开云京……工作室……抵债偿还……不能要回……,如果不签就不给外公手术费做手术时候感受到的感觉。
那日霍歧川高高在上的坐在曾经属于江幼青的办公桌前,她则默默地看着,然后一样一样地,把所有的手续都交代清楚。
这么久过去了,这个冬夜她清晰的感觉到了那日心脏抽痛,手指颤抖握不住钢笔的滋味。
江幼青想,这应该就是恨的感觉。
“桐花楼”是云京最大的娱乐场所,专属于云京的不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