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江幼青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长长地打了一个饱嗝，不得不说，秋天的夜晚是真的很清澈，可以看到星星一闪一闪的，应该是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外公已经睡着了，他今天很开心，喝了酒，喝得满面红光，好像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唱戏之后，他总是喝小半碗酒，气色就会变得很好。

不过是度数很低的纯酿，据说对嗓子的危害几乎为零，可是……江幼青没有告诉外公自己已经不能再唱戏了的事实，时间还早，但是江幼青却怎么都说不着。

而与此同时，远隔千里的另一端，落地窗前，男人照旧端着一杯酒，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看那张照片，而是站在窗前看难得皎洁的月光。

薛媛媛轻手轻脚地站在他身后。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薛媛媛甚至觉得，虽然这个人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好像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和冷漠无情，反而挺好说话的。

比如，每当她睡不着的时候，只要出来，站在客厅里，霍歧川如果不忙的话，总会跟她说几句话。

“怎么还不睡觉？”

霍歧川主动开口问道，“今天还想听故事？没有了。”霍歧川喝完最后一口，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似乎是在叹息，“我跟她的故事，一共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长，实在是少得可怜。”

“我其实是想问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霍歧川似乎是没有想到，薛媛媛会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他没有回头“怎么，是不满意工资吗？不满意的话可以跟方进说，上调都好说。”

“不是。”

薛媛媛的眼神看得很认真，“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你会找我了，因为那些莺莺燕燕，你觉得应付起来很烦，但是现在，正主已经回来了，我是想问问，我究竟什么时候会被辞退，总得给我点缓冲的时间啊，不然的话找不到工作没有饭吃，那不就太惨了。”

薛媛媛说的时候，耸耸肩，这些天里，她想了很多，每天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男人，她不动心吗？难道没有动心过吗？

但是薛媛媛有一个好处，大概也就是她能够在众多的姑娘中脱颖而出的重要的缘故，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知道自己对霍歧川来说意味着什么。

“怎么，这几个月赚的钱，难道还不够你的过渡期吗？”霍歧川没有回答，反问道。

“这怎能行？我一个外地人在云京漂泊，存款一定是必不可少的，我可没办法忍受没有收入的日子。”

薛媛媛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就像是应该的一样，这一点像极了江幼青，眉眼间都是影子，可是霍歧川也知道，就算是性格外貌再向，她也不是那个人。

“下个月吧。”既然薛媛媛这么聪明，那么就无需多言了，霍歧川长出一口气。“下个月，我给你开双倍的工资，这个月没什么工作，你可以先去找找合适的，如果有特别喜欢的，你就回来告诉我。”

薛媛媛知道，这大概就是霍歧川能够带给自己的福利，一个小小的员工尚且如此，却不知道如果是正派女友，又会有多少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