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打尽。
那几人慨然应诺,按刀而去。
当使幡传告,是村上义清亲自擂响太鼓,围攻寺院的士卒更加奋勇争先。将者,为三军之胆。
只有勇猛骁悍的武将,才能带出能征善战的士卒,遍数关东群雄,猛将如云,却是少有人能如村上义清这般以猛烈著称,仅靠亲自擂鼓,便能激励士卒死战的武将,更是少之又少。
数百人的迂回部众,迅速集结,太刀出鞘,长枪如林,杀气腾腾地径往寺院的后方扑去。
敌我两千於众的军势,呼喝着汹涌如潮的鲸波,试图要将对方彻底淹没。寺内寺外的士卒们,互相杀红了眼。
村上军有兵多将广的优势,对准寺院防御薄弱处,前赴后继,不时有士卒惨叫着坠落墙头。
有的已经阵亡,有的从高坡滚落活活摔死,有的没有摔死,抱着残肢断臂,辗转呻吟。后继者踩着他们的尸体、身体,好似麻木一般,如同没有分辨的知觉,在震天的金鼓声中,又如飞蛾扑火似的,时刻不停地冲击着寺院的高墙。
村上军的主攻方向,是正门一线。由于寺门已经被土石封死,两侧的院墙就成了发石机主攻的方向,承受的火力最为猛烈,不到一个时辰,连着塌陷、破裂多处位置。
从高处俯瞰,鸟居前的御道台阶上村上军士卒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窜动,前面都举着大橹长楯,寺院墙头上善射的弓手引满劲发,向着后面的人群连放了几阵箭矢,但队形竟是不乱,连中箭的士卒都咬着牙不呼痛出声。
忽然骤闻一声大喊放楯,前面的村上军足轻突然将架在院墙前,宽阔排水壕沟上,变成一座简易橹桥,悍勇的死兵飞快的冲了过去,守军大惊,连忙下令放箭,一下子就扫倒十余人,但村上军的士卒竟好似不要命一般向前涌去,一下子从坍塌的院墙缺口处杀了进来。
守卫的武田军赶紧堵在缺口处,双方就在这几处缺口血战拼搏,不断有人被砍杀倒地,从缺口处滚落而下。藤堂虎高连着派出两支后备队,就好像被填进无底洞似的旋涡里,转眼间,就消耗殆尽。
井伊直亲则就在这些旋涡之一,七八名村上军足轻踏着橹桥越过壕沟,三两步就冲到近前,为了不让敌军冲进寺内,大跨步带领旗本将之拦下,将一名足轻用太刀劈落壕沟,右边一名敌兵红着眼睛挺枪刺了过来,他身子一错,避过了枪尖,手臂用力将枪杆拽住手中。对方用力回来,井伊直亲顺势近了身,右手反腕抽刀一拔,便割断了对方的喉咙,随后一脚将尸体蹬回橹桥,逼退了后面的敌人。
这时候,他身后的旗本也冲了出来,跟村上军杀做一团。能被选进旗本队的几乎全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没有虚张声势的喊杀声,只是沉闷砍杀着,除了沉重的喘息声,和武器劈砍发出的碰撞声外,几乎没有别的声音了。
鲜血流淌在地上,很快就将地面完全浸透,双方士卒们踉踉跄跄的在湿滑的板道上搏斗、跌倒,杀死对手,或者是被对手杀死。
看到遏制住了村上军的冲锋,守卫缺口的武士命人赶紧把停放远处的‘女墙’推来,所谓‘女墙’就是底部装有车轮可以灵活推动的木栅栏,因比真正的塀墙要矮上许多,犹如女子而故得其名。
等木女墙将大部分缺口挡住,只留下供院外友军退回的一条两人宽的窄路后。
井伊直亲回头清点人数,准备撤退时,蓦然发现原本跟随自己的六十名旗下本队,如今还跟随在身边的只剩不到半数,剩下之人也都是各个负伤,可见着村上军发动的猛击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