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十六与村上家开战之初,几乎就被村上义清打到全灭,多亏原虎胤的救援才得以扭转颓势。十七年上田原之战时,因开战之初便小有斩获而夸兵验首,没想到村上军突然发动急袭反击,板垣信方反应不及,遂败亡於乱军之中。
虽话失偏颇,有自作声价的嫌疑,但不管朝比奈元长外交方面、政治方面如何,起码军略用兵之道,的确是远胜板垣信方的大将。
“在下不过庸事食碌之辈,刑录关东源氏名门之后,通判雪斋禅师弟子,二位皆有治佐之才,岂敢望比,就是连野山右兵卫我也是远逊不如。”
虽然高师盛现在只是庄所代官,但不论郡守或是郎官,都对他还是很客气热络,并不真以微末小吏相待。
自家事自家知,高师盛对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听到这一番话,愧感汗颜,还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如此夸赞。
敷知郡守朝比奈元长,在下属面前,不吝溢美之词,对高师盛夸赞有加,亲自替他扬名,并非是真的了解他对未来有着超出常人的“深谋远虑”,和认可他的才干过人。
心中有数,别人敬得不是他本人,而是远江高氏,在远江国二百载的家名,朝比奈元长、山内氏丰、松上信宗等人,话说的客气,但到底心中什么态度,除了他们自己,谁又能知道?
不管心中如何想,松上宗信作为朝比奈元长的寄骑与力,也算是半个家臣,对於高师盛这个主公子侄,还是愿意多亲近的,於是笑着提点道“你可能可能不知,当年本家小豆坂征讨安详城,正是丹波守的爱将,本乡的滨名信亲大人斩将拔旗,第一个攻上城头,立下一番枪功,战后得骏府亲赏加封宛行三百石,新九郎身为丹波守的子侄,日后要与滨名大人时常走动,多多亲善才是。”
高师盛自是点头应诺,心中算是明白为何郡中来人,知处罚两家寺院,但对拒绝听从庄所调遣的滨名家却是只字不提。
交浅言深,两人都是聪明人,很自然的就转而谈论其他话题,时而说着骏府奉公时发生的趣事,时而议论一下最近名声鹊起的武士。
高师盛对自己的地位摆的很正,但落在身旁其他人眼中,他俨然已经成了,得到郡守外戚,备受赏识器重的大人物。
两人骑马并行,谈笑风生,长田盛氏一路快步紧跟在他们身后,很是眼热,他与无欲则刚的长谷川隼人不同,很是渴望功名,能够出人头地。
有心开口奉承,却始终插不上话,听着马上二人对谈,品评时事人物,想象到自家卑贱的出身,不觉自惭形秽,心底失落。
山内通判所认为的以才取士,取的也是武士豪强的武士,远不是长田盛氏这种乡野地侍。
一同随行的善光院证弘,还真的未曾想到过,高师盛竟然有这等出身,觉得日后在平山乡重开僧院,恐怕还要多多仰仗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庄头。
不知不觉,众人来到了善光院。
注释小豆坂合战至攻克安详城,其实是朝比奈元长之子信置(政贞)的功劳,本人并无见记载,今川灭亡后降服武田信玄,政贞与板垣信方、吉川元春并称战国三骏河。
织田甲斐征伐后,被织田信长勒令切腹,儿子信良也死於军中,家名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