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青石板都是硬邦邦的,比平时敦实了几分。
长街上,一队宫廷侍卫“哒哒哒”的重然而过,行人纷纷让开了路,退到两旁,窃窃私语。
这样阵仗,不知又是谁家惹了事。
黑甲侍卫一路匆匆行至闻音坊的长街才渐渐停下来,直至闻音坊的门前。
即使这寒天里,闻音坊也是红红火火,热闹非凡,甚至比平日里还要多客,皆是因为年下人来人往,来京城的人接踵而至,既然来了,这远近闻名的闻音坊,第一戏坊,又怎能不亲自来开来眼。
领头的侍卫停下,抬头看了几眼牌子,“确定是这?”
身边的一个侍卫接话道,“大人,就是这,这小神医就在里头?”
那领头的眉头一皱,“寻花问柳,也能成事!”
语气明显不快。
旁边的侍卫只能干笑笑——皇上吩咐的,哪怕是在乞丐堆里,咋也得勤勤恳恳的给揪出来,不是吗?
“进去!”
一众侍卫得了令,一窝蜂的一拥而入,闻音坊里的姑娘们还没反应过来,客人们也是一头蒙。
待转眼看清一群黑压压的宫廷侍卫,才慌了神,啥都不知道却心下害怕。
一窝水灵灵的貌美妖娆的姑娘们那见过这阵仗,也以为犯了什么事,皆大惊失色。
刚才还歌舞升平的乐坊瞬间乱了套,骚动了起来。
一个胆稍微大点的提着声问道,“侍卫大哥……这是,怎么了呀?”
娇滴滴的声音谁听了都要春心荡漾,可这领头的黑脸侍卫却脸色更黑了。
难免不让人觉得他要么不是有什么怪癖,要么就是有病……
谢务卿自从从药谷回来,平时不是在落无痕的郊外山庄,就是在满京城的问诊,传播名声,再者就是在谢莲这……被闻音坊看着他长大的姐姐们调戏。
好不巧的,今日他就在这里和谢莲吃了饭,忙着应付这一众快要将他打扮成貌美‘女子’的姐姐们,拼死反抗着。
那领头的黑脸侍卫大声道,“谁是谢务卿?”
谢务卿听到有人叫他,也不管是谁,迫切的扒开围着他涂脂抹粉的姐姐们,高高举起爪子,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喊“我……是我、我就是……我就是!”
黑脸侍卫凝神了良久才捕捉到一只白花花的爪子在招摇着,好一会一个穿着……不那么正常的……男子才从一堆女人里“爬”了出来,大口喘着气,好像少喘一口就憋死了一样。
毫无疑问,目睹了眼前一幕,领头的黑脸侍卫——脸又黑了几个度!
“你就是谢务卿?”
谢务卿一顿好喘才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不!一堆黑人,他不认识。
便道,“是我。”
“皇上召你进宫为皇后娘娘医治”,黑脸侍卫道,“你跟我们走吧!”
谢务卿这才明白过来,治病可以,但给皇后治病,不可以!姚镗不喜欢给宫中贵人治病,皇后?那应当是贵人中的贵人了吧,能不去就不去!
谢务卿摇了摇头。
黑脸一招手,“带走……”
“啊?”谢务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黑甲侍卫给架了起来,大喊,“别呀?你们怎么这样啊?我都说了不去了,救命啊……”
“诸位这是干什么?”谢莲款步走了下来,看了一眼哭爹喊娘的谢务卿。
一脸的冷色,语气冰凉,让人一怔。
谢莲道,“这是我闻音坊,大人在这闹事怕是不妥吧?”
谢务卿被放开,双脚着了地。
黑脸道,“奉了皇命,让谢务卿进宫为皇后娘娘诊病,你不过一小小妓子,想违抗皇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