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了霍霆琛会是这个态度,但真当听到他的话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抽搐着发疼。
苏芷晴垂下眼睫,不甘不愿地迫使着自己松开他的衣角,手臂耷拉回体侧。
而霍霆琛在她松开的一瞬间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没再多看她一眼。
没看到她因难堪而火辣辣的脸色,也没看到她颤抖着攥紧了的双拳,更没看到她虽眼底闪烁着委屈的泪光,唇角却分明上扬,勾出一丝狠厉的弧度。
病房内,护士给苏桃拔掉点滴,转头对纪谦铭说。
“纪先生,您太太恢复得很好,基本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太太?
苏桃一愣,立即大窘,慌乱地试图解释,“我们”
纪谦铭却低低地笑了一声,扬起半边眉峰,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由分说地打断了苏桃试图解释的话,“谢谢。”
说着,伸手为她将鬓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目光深沉而温柔,俨然一副温和体贴的好丈夫模样。
他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似有若无地从她的耳畔剐蹭过的瞬间,苏桃猛地一僵,尽管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还是很不习惯。
住院的这段时间以来,小丫头被托付给了霍柔,医院里一直是纪谦铭在身边忙前忙后地照顾她,如果这时候开口在外人面前非要纠正这么个小问题,岂不是显得有点太过小气了。
护士笑着看向这表面温馨的一对,“出院之后还是要注意创口的清洁和卫生,如果觉得轻微不舒服可以自己在家擦药。纪先生,你跟我来药房拿一下药吧。”
纪谦铭点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抚了抚苏桃的发顶,“我很快就回来。”
苏桃露出个僵硬的笑脸,等他出去了,才掀开被子下床,窸窸窣窣地收拾床头需要带走的杂物。
以前她的身体很健康,十几年来几乎也没怎么来过医院,可现如今才出狱了没多久,就接连几次遭遇流血事件。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命里带煞?
苏桃苦笑一声,摇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胡思乱想的情绪。
忽然,身后传来一串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苏桃以为是纪谦铭去而复返,于是头也没抬地继续把水杯装进袋子里,然后才理了理额前吹落的发抬眼看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药——”
话堪堪说到一半,在她回头看清来人的那一刻狠狠戛然而止。她想快步离开,可他就站在门口,阻挡了惟一的出路,而且脚下也如同生了根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霍霆琛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神色冷峻,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视线落在她因紧张而骤然攥紧到关节都发白的指节上,嗓音低沉道,“收拾好了吗?”
上次在病房中闹得那么不愉快,苏桃完全没想到高傲冷漠如霍霆琛,竟然没有回去后找人来报复,还再次亲自来医院找她。
她愣怔在原地,目光如同凝固了一般望着男人那双深沉的黑眸,一时间,竟是忘记了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