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霍柔的车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他偏过头按下耳机上的接听键，小声地道，“霍先生，人已经走了。”

“顺着过道往里走，左手边第一扇门推开，绕过院子，东边有两间房间。”

去过一次的地方，霍霆琛过目不忘，此刻复述起来毫不费力。

巨大的落地窗前，玻璃倒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然后就按我说的做。”

男人应了一声，戴着手套的手拧开门把，径直走向里间，在梳妆台上看到一把橙色的梳子。

他记着霍霆琛的吩咐，为了保险起见，特意把缠绕在梳子上的一棕一黑两种颜色的头发分开装进两只透明小塑料袋里。

然后他压低了帽檐，飞快地扛起工具箱走出画廊，一瞬间功夫就又变回了那个其貌不扬的装修工人，迅速消失在人头攒动的街上。

霍霆琛把玩着手机，视线不自觉地落在玻璃映照出的自己的镜像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恍然又想起了趴在纪谦铭怀里的那丫头的眼睛，脑海中那个荒唐的念头逐渐加深，某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涌入大脑中潜滋暗长。

苏家。

二楼的房间里，正在打电话的苏芷晴眉头一皱，“鉴定中心？什么鉴定中心？”

“dna鉴定中心。我查过了，是霍氏集团旗下的私立鉴定部门。”电话那头沙哑的男声如是回答道。

“你确定你没有跟错人？”苏芷晴还觉得是难以置信。

对面的男人似乎不耐烦起来，“苏小姐，我已经为你办事这么久，这次的照片也都已经发给你了，你到底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就苏芷晴所知道的霍霆琛，每天从霍公馆到公司，再从公司到霍公馆，中间除了生意应酬和发小聚会之外，几乎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露过面，更不用说鉴定中心这种身在荒郊野外的偏僻角落。

他去那儿干什么？

她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猜不透霍霆琛的心思了。

“苏小姐？苏小姐？”

耳边的男声不断地叫着她，叫的苏芷晴一阵心烦，不耐烦地吼道，“知道了，你现在马上把那个鉴定中心的地点发给我，我收到了就给你打钱过去！”

刚说完，房门忽然被无声地推开，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贵妇人的脸。

“芷晴，在说什么呢，给谁打钱？”

苏芷晴正想事情，被她猝不及防的一声呼唤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猛地心虚起来，然后嘴角略微抽了抽，面不改色地撒谎道，“婚纱店的人。妈，你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张婷眼前一亮，笑道，“我进我自己女儿的房间还敲什么门，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和霆琛去看的婚纱，怎么也没和妈商量商量？”

因为根本就还没开始看。

苏芷晴默默地腹诽了一阵，却没有出声。

最近这段时间她连霍霆琛的面都见不着，无论去公司还是霍公馆都等不到他。作为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兼准未婚妻，却只能雇私家侦探从而得到他的新近消息，还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