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就这么落在她耳畔,温热的触感扫过皮肤,近的让她一时间僵住,只听见他似乎很无奈的声音落下来,“有什么话,先把衣服披上了再说,不然真的要着凉了。”
苏桃本来就无力拒绝他,听了这么一句温柔的话更是差点掉眼泪。
纪谦铭修长的手指拂过她耳边散乱的碎发,很怜惜地帮她整理好,然后俯下身,寸寸靠近。
苏桃心脏跳得飞快,她似乎能听见心底有个声音驱使着她赶快推开他,可又有另外一股乱糟糟的思绪与之对抗,扰乱了她所有清醒的神志。
“砰!”
突然,耳边如惊雷劈头炸下的一声巨响吓得苏桃猛然哆嗦了一下,生出差点以为是心脏在胸腔里爆炸开了的错觉。
纪谦铭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反手把苏桃挡在身后,循声望去。
画廊的玻璃门被重重地盖在墙上,右下角碎了一块,裂开成了蜘蛛网的形状。苍白的线条扭曲着延伸扩展,与按在门板上的那只手手背上蜿蜒的青筋相接。
看清楚来人的刹那,苏桃脸色摹地煞白,纪谦铭则猛然拧起了眉头,但相较之下,他显得冷静得多,只一瞬,面色就又恢复如初,“霆琛?你怎么来了。”
霍霆琛的脸色用难看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单手拍在门板上,手掌所及之处,玻璃被拍出一条细长的裂痕,疤痕一般狰狞地挂在中央。
他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涨,风雨欲来的煞人戾气裹了满身,让苏桃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他没多说,冲上来就直接一把抓住了纪谦铭的衣领,咬牙切齿地暴怒出声。
“纪谦铭,我警告过你!我警告过你离她远一点!”
纪谦铭立即反手按住他的腕,面上毫无惧色,“我喜欢什么人,愿意对谁好,都是我的自由,而且你跟她也没什么关系,顶多只能算是她以前的姐夫而已。霍霆琛,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有点多管闲事吗?”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霍霆琛耳朵里,无异于兜头朝他泼过去了一盆冰水。
风寒露重的夜色下,他几乎是立即感觉到额前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剧烈疼痛。
胸腔中的暴怒又噌噌地窜高了好几丈,周身气血霎时间向上翻涌,脑袋像是要被撑破了一样嗡嗡作响。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正是怒火烧身时和纪谦铭打的那一架让霍霆琛懊恼不已,却也冥冥之中给了他一点启发。他长期以来完全找寻不到头绪的痛苦情感似乎终于露出了一线可寻之迹。
然后他在家沉默着纠结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决定暂且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找苏桃平心静气地聊聊关于那件事的想法,谁知道一路半是忐忑半是期待、像少女怀春一样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一抬眼就看到苏桃和纪谦铭正你侬我侬地拉拉扯扯!
而且纪谦铭还在明明收到了他的警告的情况下明知故犯,甚至打算俯身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