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谦铭交了费用回来,就撞见了这么一副情形。一大一小母女俩抱成一团,苏桃颊边泪水成串滚落,反而是小丫头显得比较懂事,笨拙地拿手背擦拭着母亲的脸颊。
看来回来的不是时候。
纪谦铭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嗡鸣着震动起来。
他摸出一看是助理的号码,又望了一眼病房内匍匐在床头落泪的女人,纠结了一会儿,接着电话转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苏星辰虽然醒了,但很快就体力不支,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她轻轻拉住苏桃的小手指,气若游丝道,“妈妈,我饿了。”
“好,妈妈现在就去给你买吃的,你先睡一会儿,乖乖等我回来。”
苏桃细致地给女儿掖好被角,手背轻抚过她汗湿的额头,内心自责不已。
原本她就是在监狱里生下的星辰,营养不良,加上长期压抑和担惊受怕,孩子未足月就落了地,从小身体就一直不好。而她又身在监狱里,没能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孩子的身体就这么耽搁了。
说起来孩子已经快四岁了,她自己却没能真正当过几天母亲,今天折腾这一出,连孩子的吃饭问题都差点给忘了。
好在天色还不算太晚,医院食堂还有热粥卖。
苏桃提着粥走上楼,迎面撞上刚才来查房的那位护士。
“苏小姐,刚才您丈夫已经交清了所有费用,并且预存了三千块在卡里,雾化就安排在明天下午你看可以吗?”
苏桃一愣,猛地惊醒过来,“他人呢?”
“您先生好像说是有什么急事,临走之前还专门交代了尽量早点安排雾化。”护士误解了她震惊的面色,安慰她道,“放心吧苏小姐,我们肯定能还给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您让您丈夫也不用太担心了,看他的装扮,应该是在外地做生意吧?”
苏桃无力解释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个男人,又抵不住护士八卦的眼神,只好支支吾吾地搪塞了过去。
回到病房里的时候,女儿还没睡着,只是精神还恹恹的,虚弱地唤了声妈妈。
苏桃提起个温柔的笑容,走过去,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扶着小丫头坐起来。吹散清粥表面的热气,再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边。
“妈妈,我有点难受,这里。”小丫头软软地靠着她的手臂,指指自己喉咙的位置,才说了几个字就已经眼泪汪汪。
“乖,很快等病好了就不难受了。”
“那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我不想再输液吃药了。”
“星辰听话,等你好起来,妈妈就带你去游乐园玩。只要再过几天就好了,真的很快,我保证。”
苏桃嘴上温声细语地安抚着,心里却是早已经难受得皱成了一团。
女儿本就比同龄的孩子更加瘦弱些,这次一病更是消瘦了不少,小脸都仿佛明显凹了下去,让她看着不由得心疼不已,恨不得这病生在自己身上。
苏星辰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避开苏桃送到她唇边的小勺。
“怎么了?是不是烫着了?”
“妈妈。”她偏过头,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望着苏桃,“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喝完这一口,妈妈什么要求都答应你。”苏桃哄着她,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丫头看了眼那没什么食欲的粥和小菜,还是乖乖地喝了一口,然后砸吧砸吧嘴巴,试探似的小声说,“等我病好起来,可不可以不要把我送回福利院?”
苏桃心中一震。
“我不喜欢那里,那里的小朋友都不喜欢我,也不和我玩,还总是欺负我。那天他们就是故意把我推进水里的,才不是不小心呢。”
小丫头扁扁嘴,说着眼泪就又往下掉。
“他们都撒谎,我不撒谎,但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