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蒙上被子,劝自己要摒除杂念,休息好了,还得安排一下逃跑的事情。
刚迷迷糊糊睡过去,外头又传来敲门声,她披了衣裳起来,是父亲来了。
她关上门,和父亲细说了裴敏准备出手救周霖和阿珩的事。
黄祀元点头,表示两人客居在此,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只等她都安排好。
到了第三天晌午,裴敏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他派人送新鲜果蔬进靖王府,顺便把人藏在装果蔬的框子里,悄悄潜伏在王府,只等第二天五更,王府倒夜香的时候,把人顺出来。
还是裴敏有办法。她正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就被程晏派来的人拦住。
消失了多天的程晏突然冒出来,让人传话给她,说是想趁着暖春三月,带着她出去游玩踏青。
为了不让程晏起疑心,她只能硬着头皮前往赴约。
照例是在府外的小巷子里,程晏早早安排了马车等着她。
她和桑雏两人上了车,程晏心情似乎很好,笑容满面地道:“来了江陵这么久,闷在屋里,是不是觉得无聊了?”
“嗯,有点儿吧!”她答。
马车辚辚行在路上,她眼神飘几车窗外,四处是林立的士兵,百姓们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真不知道这样的江陵城有什么好逛的。
程晏似是看出她的心事,笑道:“今日我带你去临江阁,站在楼顶上,能看到整个江陵城。”
那也没什么好看的。
“好啊!”她口是心非的应答。
程晏是极尽讨好,“一会儿想吃什么,你就直说,我让厨子给你做,吃完了,我们再去江边走走,吹吹江风。”
她那晚吹了一个晚上,现在听见说吹江风,她想吐。
“我说过,我不挑食,你随意就好。”
“那好,今日让厨子给你做鱼,这江里的白鲢肥美得很,不如就来个全鱼宴怎么样?”
“嗯,好!”
程晏一个人滔滔不绝地给她讲着江陵这边的风土人情和各种美食,她只偶尔嗯啊地应上两个字。
不多久,就来了临江阁,楼高六层,气势恢弘,在众多低矮房屋间拔地而起,大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
随程晏一起进去,里头视野也极为开阔敞亮,掌柜的亲自上来迎接,弓着腰一路引领着他们上了顶楼。
一口气登上六楼,她有些微喘,程晏还笑道:“爬上来是累了点,只有站在最上面,才能看到好风景,值得的。”
她放眼看向江面,风平浪尽,波光粼粼。再又看向码头处,遥远的码头只看到依旧是停满了船只,看不清船上的人。但她心里知道,她挂念的人,就在某一条船上。
再回头望向江陵城,城中很寂寥,到处是士兵和巡逻兵。这样好的地方,若是没有战争,可以想象,该是怎么一片繁华。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就问了一句,“程晏,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反燕王?”
聪明人应该知道,拥立比起造反,要来得简单得多。
程晏笑了笑,也不在乎有桑雏在场,两手背在身后,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自负道:“因为我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成功。皇上一直忌惮国公府不是没有缘由,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把这个原因告诉你。”
自负过了头,就是负担,他自已要作死,谁也拦不住。黄玉馨也不打算追问,走到一旁的的秋千上坐下,默不做声遥看着江面上的船只。
程晏在她身旁坐下,“过不了几日,我会离开一段时日,本想把你留在江陵,但我想了又想,怕你又会逃掉,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把你一起带走的好。”
黄玉馨愕然看着他,“带我做什么?我凭什么要跟你走?你去打仗,带我去送死?”
“我实在不喜欢你这么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