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彬来的时候,黄承泽还在昏迷,给他扎了几针,方才悠悠转醒。并且又带来消息,刘氏受了拶刑,已经什么都交待了,他的老来子小五爷,也是刘氏伙同杨氏在路上用了药药死的。
黄承泽躺在床上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数落,他错了,他当初就不该留着刘氏的性命,害了芝兰,害了他的小儿子,害了一家人。
又说起刘家,刘仁修坑了他的家产,他到死也要找到他们,不把那一家子弄死,他死不瞑目。
因刘氏招供,杨氏做为共犯,也被衙役拘走,黄玉滢哭着求到祖父面前,指着黄玉馨,“祖父,是她,我爹说都是她让人去报的官,她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啊,祖父,求求您快想办法救救我娘吧,我娘她不是有意的,那些事全是祖母做的,我娘没想要害人啊。”
黄玉馨在一旁默默站着,没有出声辩驳,床上的黄承泽眼角泪痕未干,拼尽力气拿起一旁的枕头朝人群扔过去“滚!都给我滚!”
到了十月初三,京中传来消息,皇上禅位燕王,发召书请夏翼息战,若继续开战,视为逆反。
至此,大周永和皇帝自黄祀元出生那一年算起,共计三十七年整。
召书下是下了,该反的还是得反,断没有因一封召书就收手的道量。燕王终究是名正言顺的登上九五,他要的也就是个名正言顺。
同时,这也让原来支持皇上的各世家大惊失色,一则已经失了投诚燕王的先机,二则就算夏翼造反成功,必会自立为王,他们原先累世功勋爵位也保不住。
两权相害取其轻,趋利避害人之天性。不管迟不迟,这些人又开始向燕王投诚,总好过夏翼攻上来,一无所有的强。
十月十六,燕王正式登基,改国号为天顺,特此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三年。
然而战事不停,这样的好事并不能给百姓带来多大喜悦。
黄家人,还因刘氏一事深陷困顿。
刘氏所犯杀人罪刑属十恶,概不不赦免,而杨氏则只是帮凶,这回的大赦又把她给放回来了。
她就算不死,黄承泽岂能容她?立即让儿子休书一封,让她有多远走多远,再别想回黄家。
杨氏有个兄弟,曾考中过进士,后来外放于临洮的一个小县城做了知县,这一去已是十几年,现在她一个人,想从眉州去往临洮,难比登天。
黄玉滢为了让母亲能少受些磨难,偷偷把自己存的私房银子五百两全给了杨氏。
与此同时,李烨去保宁府买宅子的事也有了着落。
按她的意思,千亩良田,再配上个大宅子,听说宅子里还引了处泉眼,做了个曲水流觞的景,往后闲来和家人朋友聚在一起,还能仿仿古人风流雅趣。
她又嘱咐舅舅,在保宁府买田地宅子的事,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是想要瞒着所有人,等有一天,悄无生息的去到那里,除了自己的父母弟妹,别的什么人也不带,去到那那彻底隐姓埋名地生活。
这期间,她需要趁着战乱,弄一套户籍,最好是那种全家人在战乱中消亡的,顶着他们的名头活下去,这天下之大,颜峻再想找到她,必是不可能。
黄承泽渐渐有所好转,早已经放弃了经营黄家的执念。虽说已不再指望四儿子入仕,可脸面总是要顾。刘氏事发第二天,隔壁庄子上的魏家人连夜收拾东西搬走,无异于在狠狠打他的脸。
幸而手头上还有两万两银票,各个儿子手上的私房必定也不少,往后太平了,再置办些家产,好生经营着,几代人都不用为生计发愁。
目前他最想做的,就是上别处再买个庄子,省得留在这里继续被人戳脊梁骨。再者,对四房这个逆子养出来的孽障心生恨意,又对她莫可奈何,平白的添堵。
黄玉馨听闻祖父有此等想法,倒是满心欢喜,让舅舅四处打听,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