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萝在后面追赶,要给她们递把伞,被她们拒绝。
一路到了城里,细雨已将衣裳浸得半湿,还好,此时她穿的是浅绿色夹棉男装,不仔细看,看不太出来。
颜峻歇在城中守备营,她到的时候,他正在给几位将领训话,隐约可以听见,是在找什么人,大约是没找到。
等了有一小会儿,方才接见她。
他依然是一身铠甲戎装,走起路来,卡卡作响,平添出几分威严。
守备营的会客厅里只有向套简单的桌椅,落座后,有女使来奉了茶水,后迅速退出去,将门关好。
“我今日来,是想把这块玉佩交还给你,我们一家人长途跋涉来眉州,不想再与过去有任何牵扯。”她把那块玉佩放在他右手边的茶几上,退回到下首的位置上坐好。
屋外天气阴沉着,纱窗里透进来的那一点光线太弱,不足以让她看清颜峻的表情,只见他拿起玉佩看了看,又放下。
“既然你执意要还,我无话可说。”
听着他陌生而疏离的语气,她也没什么能说的,顿了顿,打算起身告辞,“此回你碰巧来眉州,玉佩还了我也心安。往后山高水长,此生恐怕也不复再相见,你多保重。”
颜峻却突然说道“你可知道皇上他为何一定要杀我?”
“你父亲助燕王谋反,他杀你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她特意用到谋反二字,意在对颜家追名逐利的讽刺之意。
“那你可知道当年太子结党营私,暗地里拥兵夺位,燕王为其平乱,皇上却使了一石二鸟之计,利用燕王平定太子叛乱,设计让燕王残疾,不能再有子嗣,又在两年后,偷偷下手,将他唯一的儿子也杀害?”
“那又如何?你姓颜,皇家的争斗与你何干?你父亲拥兵自重,仗着大权在握,参与进皇室争端,可有想过天下百姓?可有想过他手下那些远离父母妻儿的热血儿郎?他毕竟跟随燕王多年,有个忠心侍主的借口,你呢?你又凭的什么?对你父亲的一片孝子之心?”
他若不说原因,她也不会这般激动,自古成王败寇,哪有那么多借口。
颜峻在她说完后,嗤地笑了一声,用一种阴暗的语调悠悠说道“那个姓颜的孩子早在十几年前,已经代我去死了。我才是燕王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