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变得很多话,一直不停地说着自己从小多大的各种趣事,就是为博取她一笑。
两人在天香楼坐了将近一个时辰,外头雪越下越大,担心她回去时路不好走,程晏没敢多留,陪她坐上马车,一路送她回家。
马车里有些冷,程晏用自己温热的掌心紧握着她的双手,畅想着去江南的光景,“听说江南的雪,落到地上便化了,以后这样的雪景可是没机会多看。”
“你这样的想法,家里可知道?他们会同意吗?”
“会的!我父亲年轻时,也不常在家,长年在外带兵,程家的功勋可不是靠坐在家里得来,我成家之后,必也不会呆在家中。”
若真如他所说的这般,倒也是不错,往后若是过得好,她也可以让父亲请了恩旨去江南,带着母亲和弟妹们远离黄家。
见她脸上挂着笑意,程晏越发地高兴“若你怕就只有我们二人太孤单,以后还可以让你爹爹也调任来江南。”
一句话说进她的心坎里,黄玉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程晏,你可一定要信守承诺啊。”
“你放心,我此生必不会负你!”
程晏拉起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清澈的眸子里,温柔得要溢出水来。
离着黄家还有两条街,她慌乱地抽回手,提醒道“我就快要到家了,你也早些回吧。”
程晏依依不舍,嘱咐她“天冷要多穿些,没事不要随便出门,战乱平定不久,还有些余孽残存,千万要小心。”
“嗯!知道了!”
程晏下了马车,身后不远处,他贴身小厮替他牵着马,见他出来,立即将他的狐裘披风帮他披上。
他看着马车离去后,方才转身上马离开。
入夜,江萝正替她整理床褥,外头冬菊抱了个小匣子进来,说是国公府送来的。
黄玉馨接过来,红木小匣子做工精致考究,不像是外头买的,打开来,上面放着一封信,底下放块月牙形的玉佩。
信自然是程晏写的,他的字迹如人一般端正清俊,信中说这块玉佩与他自己身上戴的那一块,是一对,两块合在一起,方为圆满,上面的纹饰是他亲手雕刻,背面的角落里,还刻有她的名字。
她拿起玉佩看了看,果真如他所说,确实将她的名字巧妙的刻进纹饰里。
这块玉是上好的羊脂玉,水润光洁,必是早早已经刻好。她回想了一下,先前看见他时,确实见他身上佩戴着一块月牙似的白玉。
他当真是有心了。
江萝过来拿着玉入在灯下细看,“小姐,这个可真漂亮,奴婢不懂玉,光看着,也觉得是个好东西。”
“是吧!”她取下自己腰间母亲给她的那块玉,将这块玉挂上去,站起来问道“好看吗?”
江萝点头“好看,咱们家小家戴什么都好看。”
“以后我就戴这块玉了。”
江萝点头,将换下的那块收起来。
越接近年关,上京城中便越不太平,齐王残党余孽时不时兴风作浪,宵禁一直不曾解除。
大年三十晚上,候爷准备了团圆饭,将黄府这边一家子全请过去热闹。
男女分别坐了三大桌子,酒菜备齐,迟迟不见赵凌的身影,候爷私下里让人去催了两次,终于是来了。
“少坤,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大过年的,让一屋子人等你,像话吗?”黄祀岑出言训斥。
赵凌多半时候呆在军营中,军中下属要么喊他黄副将,要么喊他黄大人,虽改名叫黄少坤,对这个名字还比较陌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程氏接话道“大过年的,他肯定是去忙军务,时候不早了,我们开始吧。”
小辈们拿了果酒依次给长辈们敬酒,黄少汶给候爷敬酒,像模像样地说了一堆吉祥话,规规矩矩地将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