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推了推已经靠着柱子睡着的女孩,从火堆中抽出一根带着火的粗壮木棍子,走到门口,猛地一脚踹开木门,趁着那几个偷马贼不注意,兜头拿着棍子往他们头上招呼。
黄玉馨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吓得一个激灵,学着他也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棍子,举在那里不敢动弹。
偷马贼被吴青枫一棍子打得鬼哭狼嚎,几个人原先都是当地农民,被官兵搜刮后日子过不下去,才想着趁火打劫路人。
其中一人呸了一声,见他们不过一男一女,女的又瘦又弱不足为惧,喊道“兄弟们,别怕,一起上!”
那几个人倒也团结,有两人手里拿着镰刀,把吴青枫团团围起来,一声呼嚎,一起朝着吴青枫扑上去。
吴青枫原地一跃而起,顺带踢翻那两个拿镰刀的,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夺下一人手中的镰刀,架在那人脖子上“想活命就赶紧滚。”
几个人愣在那里,有如雕塑,半晌,被架着脖子的人开始哭诉求饶命。
他们几个没想到他们二人打扮与普通农家无甚差别,这男人身手如此不凡,当下没了气势,纷纷跪地求饶。
吴青枫右腹巨痛,估计是自己刚刚那一个纵身,右腹愈合不久的伤口又重新撕裂。
那几人一边哭一边给他磕头“好汉饶命啊!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我们原本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辛苦一年,除掉赋税,好不突然余下点口粮,全被那些贼子抢夺一空,为了活命,不得不出此下策,求好汉给一条生路吧。”
沿路走来,满目疮痍,再听他们一群壮年男子这般哭诉,吴青枫终究还是心软,另外,刚刚他那一个纵身已经牵扯到腹部的伤口,若是这几人歹心再起,或是抓了屋里的人做要挟,他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赢得了这几个人。
黄玉馨早看出吴青枫有些不对劲,他重伤初愈,骑马都有些勉强,这会儿一定是强撑着,她拿着带火的棍子给自己壮胆,在屋里喊道“夫君,这几个人如此可怜,不如我们送匹马给他们,马上春耕在即,慢慢总会好起来。”
吴青枫顿了一下,这几个人确实可怜,贼不走空路,若不让他们得点什么,一定不甘心,他将两匹马中稍瘦那一匹牵出来道“我娘子是个心善的,你们还不快谢谢她。”
那几人欣喜异常,牵了马频频给他们道谢。
那些人走后,吴青枫不敢再耽搁,两人共乘一骑,连夜赶路。
“吴青枫,你刚刚和他们打斗,身上的伤没事吧?”她僵直着身子询问。
“无事!”
他冷冰冰地回了两个字。
天边露出鱼肚白,晨光里,一马两人驰骋在荒芜的官道上。
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在第三天下午,远远看到原先与父母家人约定好,大年三十会合的田庄。
那里应该已经没有人了吧!黄玉馨心中一酸,差点掉眼泪。也不知爹娘他们现在好不好,原本候爷想去江宁县老家,可那里族人早已不剩几个,这么一大家子人去了,没处安顿,有她在太原府附近买的大庄子,自然不会做二选。
二人在田庄前愣神,冷不丁地突然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这里竟然还有人留守?问问情况也是好的。
她上前敲了敲门,里面立刻变得安静。这种时候,谁不害怕?
“请问里面有人吗?”她试着喊了一声。
过了半晌,那紧闭的木门传出开门栓的声音,门开一条缝隙,有人探头看了一眼,惊呼一声“小姐!”
她也认出那人是桑雏,她竟然还留在这里没有走。
二人进了田庄里,还没走进正房,李氏已经和黄祀元跌跌撞撞地从屋里出来。
李氏哭得说不出话,黄祀元却是气哼哼地“你这丫头,回回总是这样任性,你没回来,你娘日夜地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