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病不光是探脉,望闻问切四诊结合方能得出准确结论,陆彬不得不说道“我初步判断,她好似是有些中毒的迹象,不过不能确定,若是小娘子能掀开面纱让我看看舌苔,我应该有把握。”
中毒?
这两个字让二人心头俱是一震。
既然都这样了,还遮掩着,怕是不要命了。黄玉祺立即摘下帷帽,“陆大夫,我怎么会中毒?”
陆彬看她面色有些暗沉,“还是让我看看舌苔再说吧。”
黄玉祺张嘴让他看了,陆彬又拿了个木镊子扒了一下她的下眼睑,见上面有几个红点,最后点头确认“我果真没看错,确实是中毒了。”
“这个毒药应该就是近几年才出现的白孚石,这种东西状如糖霜,无色无味,溶于水,少量加在饮食中,不会突然致命,但也不可能有孕,天长日久不间断,慢慢症状便会显现,头晕乏力,眼睑现红斑,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到了后期则会心慌气短,手脚无力,眼底出血,全身溃烂。”
“陆大夫,可有解?”黄玉祺完全慌了。
陆彬笑笑道“幸亏你来得早,且还是遇到的我,自然没有问题。我闲来无事,最喜欢研究这些东西,被师父骂过好几回,就是改不了。小娘子你还是得防范身边人,这毒药并不常见,一般人很难弄到,这样处心积虑害你,你可要多加小心。”
“多谢陆大夫提醒,我回去后一定会好好查清楚。”
“那我还是先给你写给解毒的方子,你按时服用后,每日里看看自己的眼睑处的红点有没有消退完,若是完全消散,则可停药。”
陆彬还是那儿奋笔疾书写方子,黄玉祺早已坐立难安,巴不得现在长对翅膀飞回去,把房里人全拘起来拷打问话。
黄玉馨拿了方子去给袁三喜配药,足足六大包药提回来,黄玉祺拨腿就要走,被她拉住。
“四姐姐,你先别慌,你先看看身边人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中毒,若是没有,那这个人一定是你身最亲近的人,若是身边亲近之人,你再想想,谁最有可能?且你还要想想,找到下毒之人,不见得就是真凶,还要找出那背后指使之人。”
“我身边人全是从家里带过去的,高家给的全让我撵出了院子,她们怎么能这样对我?”越说,她就越是要崩溃的架势。
“只要是人皆爱财,黄家带去的又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拿人钱财受人指使,这事你不宜闹大了,高括大哥有官职在身,你尽量低调行事,把人纠出来发落了,再重新把身边人敲打一遍,自己平时也要多留点心眼。”
黄玉祺是个爽直性子,才嫁去高家,把院子里高括继母给的人全撵走,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
“幸亏妹妹提醒,不然依着我的性子,回去大闹一通,说不定让背后之人警觉,杀人灭口,毁灭证据。”
黄玉祺头脑并不笨,冷静后,她想着,若只她一人中毒,那说明平时吃食里只她一人单独吃的某样东西。
只有一样,那就是每天一盅的燕窝。她大约在半年前,为了调理好身子,尽快怀上孩子,每日里会进食一盅燕窝,这也极方便了下毒之人。
真正背后指使之人,其实也不难猜到,就是高括的继母方氏,她十几年如一日,总想弄死高括,却不料他越过越好,靠着生母娘家那边的关系,在顺天府谋了个官职,又娶了永安候庶支的孙女,若再生下儿子,以他高家嫡长子身份,继承高家,她的两个儿子哪还有出头之日。
她要趁着自己还是高家当家主母,穷尽一切法子弄垮他,日后她和儿子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黄玉祺本想从济世堂直接回高家去,被黄玉馨拦了。她现在在娘家,反而更有利于她寻找真凶。
二人回了黄家,黄玉祺把药给黄玉馨带回了沉香榭,她怕自己拿药回去,让人看出端倪